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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苗在上面湊了許久,沒有弄出真正的火焰,反倒點出一片濃煙。
「咳、咳咳——!」
丁珊捂著鼻子咳嗽。
蔣老師扶著白薇站遠了點,季宵忍不住笑。
分明還處於危機當中,但這會兒像是難得的、可以放鬆一下的時候。
季宵正心想:「可能是因為這裡的大小BOSS都被另一隊人吸引走了?」
我聽到,捏捏他的手。
季宵側頭看我。他的頭髮帶著一點捲曲,柔軟地垂在額頭上。加上身上的白袍,看起來不像是站在一個陰暗的洞窟中,等待著、防備著隨時可能出現的死亡威脅。更像是某個無意中闖入花園裡的小王子,用放鬆地、落落大方的目光看周圍一切。
可惜的是,他身邊沒有鮮花,沒有唱歌的夜鶯,只有荊棘。
饒是如此,我還是心動。
丁珊在專心點火,蔣老師則和白薇講話,隨時和她播報,丁珊那邊的狀況如何。
蔣老師:「丁女士好像換了一塊木頭,這塊看起來可能幹燥一點。」
白薇:「嗯嗯!」
蔣老師:「煙好像更大了。」
丁珊:「咳——你不要光說話!來幫忙!」
蔣老師彬彬有禮,說:「我還要照顧白小姐。」
丁珊無語,白薇目露糾結。
季宵又笑。笑到一半,我按著他的腰,湊去吻他。
他的眼睛睜大一點,看起來無辜極了。很乖,不像是從前那樣拒絕我。他的手指拉著我胸膛那塊布料,在我稍微後退的時候,又主動追逐過來。
丁珊背對我們,白薇看不到外間。
蔣老師與白薇講話,倒是無意中,轉來一眼
「嗤」的一聲,黑暗的地下空間明亮許多。
蔣老師的視線瞬間被吸引過去。
我輕輕吸吮著季宵的唇,感覺到了他身體的細微變化。他好像很想再湊來一點,想把腿盤在我腰間。
但這會兒不行。
丁珊如釋重負的聲音響起,說:「行了!算是生起來了!」
白薇:「有火了嗎?」
蔣老師:「對。」
有了火焰,就有了光明和溫暖。
我按了按季宵的腰,在心裡問他:「元元,記不記得你之前答應過我什麼?」
他眼睛緩緩眨動,笑了下,說:「記得。」
我說:「但你之前跑掉了。」
他嘴巴抿起來,顯得更無辜。我想要沉下面色、凶一點看他。但見他這副神色,我就只想微笑。
我們一起在火堆旁邊坐下。
地面冰涼,於是在真正坐下之前,季宵先張羅著用燃燒的木柴在地上燎過一遍。
五個人圍繞火堆,我和季宵自然坐在一起。白薇此前一直被蔣老師扶著,這會兒倒是坐在丁珊旁邊。
蔣老師「孤家寡人」,心態卻顯得不錯。他從自己的道具盒裡拿出黑麵包,說:「我之前看上面的介紹,說一個人吃飽之後交給下一個人就可以。」
丁珊說:「現在吃嗎?」
話音落下,白薇的肚子「咕嚕」一聲。
白薇尷尬,捂著自己肚子。蔣老師說:「今天大家也消耗了很多體力,吃過之後,可以睡一下。」
丁珊嘆了口氣,說:「也對。」
加上季宵,幾人三言兩語,排出一個時間表。季宵在最前,而後是蔣老師,最後是丁珊。
白薇雖說眼盲,但也想要做點貢獻。玩家們就講好,要她和丁珊一起,也算有個伴。至於我,自然是季宵的拖油瓶。
蔣老師說:「看來只剩下我孤家寡人。」
其他人就笑。
黑麵包實在不算好吃,又酸又硬。唯獨一個優點:只要在吃的人不將其放下,這「一頓」就不算結束。
作為道具主人,蔣老師自然是先吃的那一個。但他咬了沒兩口,就開始愁眉苦臉,看一眼旁邊的水流。
「太幹了?」季宵問。
「對,」蔣老師嘆了口氣,「明明旁邊就是水,可是不能喝,唉。」
雖然季宵打過「實在不行,喝水也能撐上兩天」的主意,但到當真面對水流時,又有另一種謹慎浮現。
蔣老師、丁珊等人也抱著一樣態度:在確定這裡的祭祀完全與水無關之前,一定不會讓地下暗流入口。哪怕那水流看起來清澈,在當下環境裡,簡直讓人口乾舌燥。
大約是為了分心,蔣老師一邊和黑麵包鬥爭,一邊挑起話題。
他感嘆:「這話可能不太合適,但這真是我進過的最安生的一場遊戲。」
丁珊贊同,「我也是。」
白薇猶豫一下,說:「其實我上一局也挺好的,大家都很好,相互照顧。」
丁珊看她,白薇抱著自己的膝蓋,坐在火堆前。
火苗躍動,煙仍然很大,不過為了眼前溫暖,玩家們可以暫時忍受。
白薇說:「當時也有資深者,很語重心長,和我們幾個新人說了很多關於『遊戲』的事情。我們最先簡直嚇死了,但到後面,好像就順順利利地結束,也沒遇到什麼大麻煩。」
此前,她曾經對王璐瑤說起自己上一局遊戲的狀況,但更多是說自己遇到了什麼、需要應對什麼。
這會兒,話題轉到其他其他玩家身上。
蔣老師有點羨慕:「這倒是運氣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