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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眼角抽了抽,季宵倒是先恍然大悟,記起自己睡去之前那句嘟囔。

  他笑著說:「知道是你啊!我怎麼可能認不出你。」

  這大約是一句情話。

  我心頭熨帖,原先那點躁動平息下來,朝他笑一下。

  季宵也跟著笑了,看起來有幾分可愛的得意洋洋,像是在說:看吧,我們怎麼可能被怪物那麼輕易地挑撥關係。

  凌晨兩點多,快三點,他重新開始在PAD上勾勾畫畫,在每個出現的船員身上做著標記。

  我看出來,他是根據酒瓶的變化,來將船員們分類。

  比如,把機靈鬼和胖瘦二人組圈在一起,之後寫上大寫漢字「貳」。

  五號則和高個兒圈在一處,是「壹」。

  之後,他捏著電子筆,筆尖落在跛腳阿莫爾的名字上,考慮片刻,變成「叄」。

  船長則是最後一個,「肆」。

  ——起先,在五號和高個兒的場合,酒瓶完好無損。

  ——而後,有人偷偷打開了蓋子,或許偷喝了一口、兩口,而後往裡面灌入其他東西,希望瞞天過海。

  這是在機靈鬼和胖瘦二人組出現之後,酒瓶產生的變化。

  ——接下來,有人打開這瓶酒、喝過,只是沒有喝完。

  這是跛腳阿莫爾的場合。

  ——最後,船長出現期間,酒大約被喝完了,所以連瓶子都消失不見。

  在列完這些之後,季宵眉頭仍然皺著。

  我聯想過他在船上做的種種事:腰間的刀、酒瓶、午餐盤……

  好像都可以用一樣的邏輯解釋。

  廚刀是長久留存的生活工具,所以不會消失。酒杯,餐盤也是一樣的道理。但其他東西,無論是薯條、牛扒,還是酒瓶,都是會被吃掉、丟掉的東西。

  我看著季宵,想:有這條邏輯鏈在,季宵可以從中推斷出結束這一切、讓我們離開這條船的辦法了嗎?

  我不知道。

  之後,鬧鈴再響起來,是凌晨三點半點。

  我們第三次遇見卡皮奧和杜特爾特。

  季宵還是用和船長講話的方式,旁敲側擊,想知道他們這裡的「死人」名額歸誰。說實話,目前為止,只有機靈鬼貝尼奧一個人算是「空缺」。然而季宵費盡口舌,都沒從這兩人口中聽到有誰死掉的消息。

  季宵顯得很無奈,回去之後,輾轉反側,思考這是不是又一重陷阱。

  不過更往後一點,鬧鈴倒是不再響起,可以安穩入眠。

  第二天天亮,我們還是吃壓縮餅乾。

  季宵帶著一點猶豫,問我,他可能要賭一把,問我有何打算。

  我卻並不和昨天一樣,表現無條件地信任,而是問他,具體是怎麼想。

  這麼問出口後,季宵並不生氣,反倒鬆了口氣。

  我心想,看來之前那種「信任」,反倒會成為他的壓力源之一。

  真正能讓季宵安心的,其實是像是現在這樣分析:機靈鬼是唯一一個沒有在其他人口中死掉的船員……

  我們的對話當然都通過手機打字。

  我:可能只是還沒有到胖瘦二人組對你「展露心扉」的時候,畢竟船長也是在「第二輪」才說到這些。

  季宵承認:對,是有這個可能。

  我看他一眼,打字:但是?

  季宵:但是,我不覺得這條船可以讓我們沒有止境地待下去。

  我覺得有道理:對,壓縮餅乾沒幾塊了吧?

  季宵沉吟:不只是這個問題。最重要的是,我覺得他們會慢慢……

  接下來的話,他不說,我也明白。

  我們對視著,我忽然開口,問:「元元,公司的司訓是什麼?」

  季宵先是一愣,然後回答:「銳意進取,一往無前。」

  我笑了下,他也笑了。

  第10章 矛盾

  此時尚不到七點,是我和季宵在工作日習慣的起床時間。昨天這會兒,我們開始洗漱,準備在吃完早餐之後上船,回到慣常生活中去。

  誰能想到,短短二十四小時裡,我和季宵經歷了這些。

  季宵詳細地和我說了他的計劃,而我提出幾點小小的意見,增加參與感。

  我能看出來,這樣的「參與」,讓季宵非常高興。

  我們一起動手,用多餘的衣服、房間裡的床品等,做出一個等身人偶。十分粗製濫造,僅僅是粗略扭出一個人形,不過季宵還算滿意。

  期間,五號自然又一次勤勤懇懇地敲門拜訪。

  只是這一次,他比半夜裡那次還要驚恐萬狀。季宵說一句話,五號就要往後退一步。

  這有點太誇張了,以至於季宵都緊張不起來。

  他若無其事地問五號:「這會兒是誰在開船呀?」

  五號因為這個問題一頓。

  我能感覺到,房間裡再次出現了類似於昨晚在廚房時的變化:溫度降低,有冷風不知從何處捲來……

  季宵照舊是從容的 ,接上下半句話,「還是設置了自動駕駛?」

  五號魂不守舍,接話:「對,自動駕駛。」

  季宵閒閒道:「這樣啊,不過還是得有人看著。」

  五號接口:「對,得有人看著……」

  說到這裡,五號如蒙大赦地離開了。

  季宵關門回來,和我一起把之前做到一半的人偶從床底下拖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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