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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還是那隻小貓。
這個吻結束的時候,小貓想起什麼,看一眼旁邊的表。
不知不覺,已經將近四點。
我們其實沒有說幾句話,更多時候,是看著對方,就讓時間一點點流逝。
季宵好像從剛才的親近之中得到安慰。他從我身上起來,隨意地扒拉一下頭髮,語氣從容很多,說:「睡吧,天亮之後你不是還要去公司嗎?」
我聽出一點他的言下之意,說:「你不去嗎?」
季宵說:「我可能起不來,請一天假。」
我看他,想說,可你之前從來沒有請過假。
不過考慮到他前面那會兒的狀態,我最後還是點頭。
作為季宵的頂頭上司,按照公司章程,他應該寫假條,找我簽字。不過我同時也是他的男友,可以把這一步稍稍修改,比如:我自己以季宵的口吻寫假條,然後自己簽字。
看我答應,季宵就往一邊走。
走到一半,仿佛覺得不對,硬生生地轉過步子,重新去臥室方向。
我看他這番行動,心中不由吐槽:怎麼搞的?連剛剛從哪張床上下來都不記得了嗎?
第2章 季秘書
事實證明,季宵雖然有「走錯」,但上了床之後,他很快就睡著。
倒是我,沒什麼倦意,坐在床邊看他許久。
視線從季宵的發頂一點點往下,從光潔飽滿的額頭,到俊挺的鼻樑,到花瓣一樣紅潤的、勾引我去吻他的嘴唇,再到脖頸。
看到鎖骨的時候,季宵輕輕咕噥了聲夢話,然後翻身。
他原本是平躺,這一翻身,就轉到我的方向。我起先覺得這是巧合,但接下來,季宵開始緩慢地、以半分鐘一厘米的速度往我身邊蹭來。我花了三分鐘時間確認這不是錯覺,然後善心大發,主動伸手讓他握住。
碰到我的手之後,季宵平靜許多。我這才發覺,原來他的眉頭之前一直皺起。到這會兒,大抵是覺得安心了,才終於鬆開,可以有一夜好眠。
我仍然看他。
他經歷了什麼、「噩夢」究竟是什麼……
這些念頭在我腦海中盤旋,過了會兒,我又釋然。
考慮這些未免太沒有意義了。
我重新回到床上,當然不會和季宵分享那窄窄的床沿,這一回,我去他背後。
在心中默數十下,季宵就又轉過來。真奇妙啊,他明明始終都在睡,卻好像自然而然就能分辨出我在哪裡,因我的存在而平靜。
他鑽進我懷裡。這麼熱情又主動,我沒忍住,又捏一捏他。季宵在夢裡輕輕咕噥了一句「老公」,坦白說,我這會兒有種很鮮明的直接把他拉起來,繼續「審訊」活動的衝動。
不過在深呼吸幾下之後,我想:還是等等吧。
他很累了,我也不是那麼沉溺於欲望的人。
這一等,就到天亮。
我和季宵平時作息規律,一般在六點半起床,有時候會做一些「晨間活動」,有時候就是正正經經下樓晨跑。小區旁邊有一個巨大的人工湖,算是市民們平時休閒娛樂的地方,湖邊有塑膠跑道。
每次在裡面看到帶著孩子的爸爸媽媽,季宵都要沉默一會兒。
真是小可憐。
等到七點半左右,無論哪種晨間運動都該結束。我們或許會在回家路上順便買早餐,也可能在家裡自己做。
季宵是個廚房殺手,被他毀掉的鍋碗瓢盆加起來能壘滿一座牆。我的廚藝比他稍微好點,但也只是「稍微」。季宵曾經對我說,他對我的所有示愛中,最有說服力的一項,就是願意吃我做的早餐、午餐、晚餐。
我當時就吐槽回去,說:「這麼看起來,應該是我更愛你。」
季宵想一想,對這句話表示贊同。
不過今天不同。
季宵很守信,說起不來,就真的起不來。他睡得昏天黑地,我只好一個人穿好衣服,準備出門上班。
臨走前,到底有點不甘心,所以把人拉起來親一親。季宵在我懷裡迷迷糊糊,問我,「老公,要不要……?」
我看他那副樣子,自動把他代換成一隻貓:被「可惡」的主人拉起來,身體卻還是軟乎乎、熱乎乎。
只不過,如果真的是貓,被我這麼折騰,可能會氣急了咬人,季宵卻不會。
我這麼想,然後很快付出了「代價」。
當然是有趣的代價。
季宵頭髮柔軟,手指扣在他腦後,輕輕摩挲一下,季宵就會顫抖。
我察覺到,愈發把他想像成一個小動物。但無論再怎麼折騰,他都不會介意什麼。
這是理所當然的事。
季宵那麼愛我,只會甘之如飴。
十五分鐘後,我神清氣爽地出門。臨走前,還端了杯水給他。
季宵來不及聽我的囑咐,就自顧自地「咕嘟嘟」喝完,又栽進被子裡,繼續天昏地暗的睡眠。
我嘴角抽搐一下,到底嘆口氣,捏一捏他的臉,說:「唉,你怎麼困成這樣啊?」
難道是我昨晚太「勇猛」嗎?
季宵不回答。
我有點興致索然,再揉一揉他,還是離開了。
今天天氣不錯。
是在九月,桂花飄香。
公司的事乏善可陳,來來回回總是一樣的日子:開會,審項目,再開會……以往這些時候,季宵總在我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