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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忘性大,哭了會就不知道自己在哭什麼了,姜菱拍拍他的小肚子,沒多會便睡著了。
巧春端了湯來餵姜菱,姜鈺道:「你好生養著身體,我這肚子大了,也不能時常過來瞧你,等你出了月子,我這個就差不多了,到時候你帶旭兒去瞧我。」
姜菱點頭:「我知道,姐姐以身體為重,不必惦記我,我這有王爺就行。」
姜鈺想到恭王剛剛抱孩子的架勢,突然覺得自己不是特別放心了。
她月份也大了,在這裡不能久待,徐礪帶她走的時候,恭王跟在後面送,不甘心道:「皇兄,臣弟同您說的那些,都有用的。」
他說的信誓旦旦,就像他要抱兒子時的自信是一樣的,徐礪已經不信他了,他覺得還是多問問宮裡的太醫靠譜些。
新年正是各司往上送禮的好時候,凡事入口的東西都要忌諱,徐礪就姜鈺一位皇后,沒那麼多彎彎道子,但她現在每一餐都有講究,各司送來的不好退回去,便全都進了幾個丫頭的肚子裡。
那都是給孕婦的補品,汀菊貪吃,被補的冒鼻血,被如梅罵了一頓。
姜鈺這幾日只在乾寧宮的院子裡溜達,不往外面跑,孩子都要生了,便是徐礪不說,她自己都非常重視。
姜菱出了月子帶旭兒來瞧她,小孩兒比出生那會漂亮多了,皮膚粉嫩,姜鈺眼巴巴瞧著就是不敢碰,怕把他弄哭了。
姜菱逗了兒子好一會,抬眼見她一副想伸手又不敢的樣子,笑著說:「阿妤,你摸摸他。」
她把兒子的小爪子往姜鈺跟前放,姜鈺伸出食指,小孩手掌伸縮了一下,恰好把她的食指握在掌中,姜鈺抽了抽手指頭,嘿,這小孩還挺有勁。
「恭王會抱他了嗎?」
提到恭王,姜菱一臉嫌棄:「快別說他了,提到他我就生氣,他也不知怎麼帶孩子的,回回讓他抱旭兒,不是喊頭掉了就是喊腳掉了,旭兒這么小,哪裡經的起他的折騰,不讓他抱,他還委屈,說他學了很久了,苦於無用功之地,爺們家大意,帶孩子還是不成的。」
晚上姜鈺把這事當做笑話同徐礪說了,徐礪近來也在跟著嬤嬤學抱孩子,拿著個布包的假孩子抱著倒挺順,橫豎摔了也摔不死,就不知道抱到真孩子是什麼樣了。
他自覺還算用心,聽不得姜鈺這種不看好他的話,一手摸著她的肚子,另一手解開她的衣襟往裡面探,唇舌糾纏上她。
姜鈺讓他弄的氣喘吁吁,他也只能多親一會了,她臉上圓潤了些,徐礪摸著滑溜,食指中指並在一起夾她下巴上吃出來的肉,把姜鈺氣壞了,質問道:「你是不是嫌棄我胖了。」
徐礪道:「不胖。」
他嘴上說不胖,手裡還不時的捏捏她身上的肉。
正月十五元宵節,宮裡舉行宴會宴請群臣,皇宮張燈結彩,幾位老大人出題考今年新中榜的探花郎,之所以考探花郎,無外乎探花郎長的最俊,一群人說著說著就能往窈窕淑女上扯,那探花郎倒也不惱,脾氣好,出口成章,文采不輸狀元榜眼。
三鼎甲都是錦繡文章,都是頂尖,很難分出好壞,拼的就是運氣。
人都是看臉的,因為探花郎長的最俊,便被先定成了探花。
首座之上的徐礪心不在焉,宜春公主提了個燈過來,躬身道:「皇兄也點個燈,許個願吧。」
妹妹的要求,徐礪自然不會拒絕。
剛接過福康遞過來的紅燭,汀菊便跑了過來,喘著氣說:「皇后娘娘要生了。」
她這聲音不小,宴上的人一半都聽見了,徐礪的手一頓,蠟燭差點沒拿住。
他面色平靜,內心已經有些慌了,一句話沒說往乾寧宮趕。
太后聽皇后娘娘要生了也連忙站起身,宴上不知哪個夫人提了一嘴子,說正月十五出生的孩子不吉利,眾人恍然想起還有這麼個事。
只是這孩子要出生哪裡會挑日子呢,大齊正月十五出生的女孩不吉利,男孩卻是大吉。
太后當場點了個燈籠,跪在地上替兒媳婦祈福,保佑今日生的是個男孩。
原本這頭一胎,是男是女都是徐礪第一個孩子,地位尊貴,太后沒什麼想法,只要平安生下來就行,可這會偏趕上了十五,宮裡頭從前也有正月十五出生的公主,都是直接送出宮養的。
太后捏了把汗,眾人見太后都跪下來,紛紛跪下替小主子祈福,千萬得是個皇子啊。
太后眼瞧著那盞燈消失不見,這才站起身往乾寧宮去。
姜鈺倒是沒想這麼多,她這會疼的受不了,如梅端著飯餵她,怕她等會生到一半沒力氣。
徐礪回去的快,姜鈺還沒開始生呢,徐礪進去時她還算淡定,讓徐礪猜這一胎是男孩還是女孩。
徐礪又不會未卜先知,孩子都要出生了,萬一猜錯了怎麼辦。
姜鈺說:「猜不出來,就出去猜,什麼時候猜出來了,再進來。」
徐礪懂了,她這是攆他出去呢。
女子生產,男子跟著不吉利,姜鈺倒不是怕不吉利,她是怕自己面目猙獰的樣子被他瞧見,沒有他的時候她能獨當一面,他跟在身邊,她就不由自主的想向他撒嬌,生孩子這種事,他跟著,也不能替他生。
徐礪握了握她的手,也沒堅持留在裡面,在她眉心親了親:「我在外面守著。」他牙齒磕了一下,說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