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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衛抹了把汗,笑著說:「不累,還能跑,公主要跑兩圈嗎?」他現在渾身充滿力量。
宜春公主搖了搖頭,要下馬。
佟衛拉下袖子遮住手,抬起胳膊扶她下馬。
宜春公主手搭在他胳膊上,佟衛臉上一片紅暈蔓延到脖子。
幾人回到營帳之時徐煊才想起來妹妹還不知道父皇新納的妃嬪和母后有幾分相像,猶豫著要不要開口。
宜春公主看他欲言又止,道:「哥哥有話直說就是。」
「父皇新納的雲妃娘娘,和母后長的很像。」
宜春公主蹙了蹙眉,倒是沒有想像中的生氣:「我過去瞧瞧。」她露出一個笑容:「放心,我不會隨意向父皇動怒的。」
徐煊當然不放心,姜鈺不想摻和在這裡,這本就是皇家家事,何況她對皇帝這種色胚子一點信任都沒有,像她父王一樣,遇上女人就毫無原則,枕頭風吹兩句整個人都飄了。
徐煊見她有退縮之意,附到她耳邊冷聲道:「不許不去。」
姜鈺嘆口氣道:「殿下,您饒了臣吧,陛下也不希望臣這個外人過去的。」
徐煊冷嗤:「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就是怕死。」
還不待姜鈺反駁,便拽了姜鈺的手腕往前拖,宜春公主回頭看了他們一眼,也沒多說什麼。
陛下今日並未出營帳,陪著新納的雲妃不知在做什麼,守門的小太監進去通報好一會出來說陛下不見。
徐煊臉色難看:「再報。」
守著的小太監面色為難:「殿下,求您別難為奴才了,陛下在寫詩,雲妃娘娘吩咐了不許任何人打擾。」
徐煊聽了這番解釋,怒極反笑:「好一個雲妃娘娘吩咐不許任何人打擾,本皇子打從出生起求見父皇便沒遇上什麼阻礙,今兒倒是頭一回讓個女人攔住了。」
他要直接闖進去,那沒眼色的小太監還伸手阻攔徐煊,徐煊想都沒想一腳踹到了他的心口窩,小太監發出悽慘的叫聲,躺在地上,爬都爬不起來,御前伺候的人,還這麼沒眼色,被踢這一腳也不冤。
其他人戰戰兢兢,怕惹到這個祖宗,都不敢阻攔。
徐煊餘光瞥見宜春公主,身子僵了僵,收斂了渾身戾氣。
宜春公主並未在意,反而安慰道:「哥哥莫要生氣,想來這位雲妃娘娘也是個習慣高位的人。」
一個被寵幸一夜的縣丞之女,居然敢將嫡出皇子公主攔在外面。
姜鈺指著另外一個哆哆嗦嗦的小太監:「你去向陛下通報,說是五殿下和宜春公主來了,公公是御前伺候的,怎能不清楚誰更重要。」
那小太監面色如霜,這要是平日裡,自然是五殿下和宜春公主更重要,誰不知道這對龍鳳胎是陛下心頭寶,吉祥的好兆頭,可昨天陛下折騰的勁頭已經許久未見了,這位一夜飛上枝頭的雲妃娘娘儼然是陛下新寵,他們這些御前伺候的了解陛下的性情,這個只怕還有好一陣子新鮮。
他們左右為難,兩邊都得罪不起,偏這個時候良總管不在,若良總管在,殿下好歹能顧著幾分他的面子,他們這些卑賤之人在殿下面前哪能說上話,如今只能硬著頭皮前去通報。
小太監出來時眉開眼笑,儼然是度過一劫的輕鬆。
剛剛被踹了一腳的小太監此刻已經跪在地上,徐煊掃了他一眼,吩咐道:「你自去良總管那裡,便說是本皇子要發落你。」
皇家的皇子,便是面上一團和氣,內里脾性又有幾個好惹的,何況徐煊看著就不好惹。
皇子親自教訓,八成在這世上也待不了多久了。
小太監臉色煞白,頭砰砰砰的往地上磕,卻不敢出言求饒。
皇子發落奴才,還不就是一句話的事。
徐煊並未理會,帶著宜春公主和姜鈺王靖璇佟衛幾人進去。
帳內輕紗低垂,陛下坐在案桌旁,邊上坐著的是新封的雲妃娘娘,她一頭青絲披散在背後,只用了一根玉簪綰髮,膚如凝脂,身上也換了件粉色紗裙,側坐著,露出圓潤的耳垂和精緻的鎖骨。
那鎖骨之上曖昧的紅痕,讓不久之前發生的事情不言而喻。
幾位純情的少男少女立在原處,雲妃娘娘對著他們微微含笑。
皇帝皺眉道:「小五剛剛又在外頭髮什麼火,是對朕這個父皇不滿嗎?」
他語氣平淡,聽不出起伏。
姜鈺真的很怕徐煊會說出是來,以他的性子,還真能幹出這種事。
好在徐煊也沒那麼不靠譜。
「兒臣不敢。」
皇帝笑道:「朕看你膽子大的很,把自己個的帳子拆了,現在是想來拆朕的嗎?」
徐煊跪了下去,他都跪了,姜鈺也跟著跪了下去。
皇帝掃了他一眼:「起吧。」
姜鈺起了,但徐煊跪在地上紋絲未動。
皇帝臉色鐵青:「混帳東西,你這是抗旨嗎?」
「兒臣不敢。」
皇帝丟了手中的筆,怒道:「那你在鬧什么小性子,平日裡慣的你無法無天,現在倒是好,比朕的脾氣都大。」
「兒臣不敢。」
皇帝唇角抽動,宜春公主小聲叫道:「父皇,是兒臣讓哥哥帶兒臣過來的,都說父皇納了個新妃子,兒臣便想過來看看。」
她垂著頭,一副憂傷的樣子。
皇帝聽到女兒說話,面色緩和了幾分,對這個女兒他心中還是憐惜的:「嫿兒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