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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賀荊沒有馬上說話,他低著頭,把玩著石桌上擺著的玉露。

  他沒什麼胃口喝。

  空氣里就這樣沉默著,賀荊不說話,衛漱也不說話。

  竹屋裡的竇炤雖然聽不見外面的聲音,但是,卻可以看到師兄和賀荊現在在做什麼。

  從她二樓的視線往下看過去,看到的就是他們坐在石桌旁,兩相無言。

  「我以為,炤炤的命,比其他什麼都重要。」衛漱再次開口。

  賀荊垂著眼睛,握著杯子的手泛著青白,他低著頭,忽然將被子裡的玉露一飲而盡。

  「炤炤不是一般人,至於為何,我不必與你解釋,我只告訴你,炤炤的魂魄,是無數道碎片拼湊而成,長到十八歲後,必須回到九重天,在九重天的靈氣蘊養,加上鳳凰木的神魂養護之下,才可將各處碎片之間的縫隙長全。」

  他終於開了口。

  賀荊的聲音冷冷清清的,他依然對衛漱沒什麼好感,可是——炤炤的命,比其他什麼都重要。

  「我與她定下婚契,不論她願與不願,吾之魂魄可護她,而你是魔,你不能。」

  他這句話,是看著衛漱一個字一個字說的,態度依舊是冷漠而充滿敵意的。

  衛漱看著賀荊的目光,笑了笑,一點不在意他對自己的態度。

  「她留在九重天可以,但我要陪在她身邊。」他散漫地提出自己的要求。

  「荒謬,這是九重天,是仙神所在,自古仙魔兩立,我沒有直接把你打下九重天,已是因為你是找找的師兄,還給了你幾分薄面。」

  賀荊臉色陰沉了下來。

  衛漱自顧自說道:「可我不在,炤炤不會願意留在九重天的。」

  賀荊一聽,身體僵了一下,想到如今炤炤對自己的排斥,沒了聲音。

  衛漱又說道:「至於我魔的身份,想必仙君一定有辦法的,不是嗎?」

  賀荊閉了閉眼,不願再多說話。

  衛漱心中大定,他察覺到一道憂慮的目光,便抬頭看了過去,一眼就看到了在竹屋二樓邊看著自己的竇炤,他臉上的神情不自覺就柔軟下來,對著她笑了笑。

  「炤炤需要在九重天待多久?」衛漱又問賀荊。

  賀荊睜眼看了一眼衛漱,沒有回答。

  如他所願的話,自然是待的時間越久越好,最好是永遠留在九重天,與他結成一對仙侶,至此一起度過往後漫長歲月。

  「仙君對炤炤的了解應當是與我不相上下吧,那麼,仙君自然也知道,炤炤是不可能願意被囚在此的,她有自己要做的事,你關不住她的。」

  衛漱可是還記得竇炤說的那另外如靈山秘境內山的小世界,知道她要尋龍珠一事。

  「你究竟是誰?」賀荊的臉色徹底寒了下來,「你若是為了她好,那就阻止她再繼續去做不該做的事情。」

  「為她好,可仙君你知道炤炤究竟想要什麼嗎?」衛漱反問。

  賀荊的聲音低了幾分,他的手指在袖口裡蜷縮著,「那不是她該承受的事情。」

  「人在這世上,若是連自己想做的事情都不能做,那活著,還有什麼意義,再漫長的歲月時光不過是一具行屍走肉罷了,苟且地活著不是每個人所求。」

  衛漱溫和的聲音心平氣和,他看著賀荊。

  又像是投過賀荊看向更深遠的地方。

  賀荊抬頭,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可衛漱已經移開目光了。

  竇炤在竹屋裡看著師兄站了起來,仰頭看向她,並抬腿朝著竹屋裡走來。

  她心下疑惑,忍不住就看向依舊坐在石桌旁的賀荊仙君。

  賀荊仙君低著頭坐在那裡,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他的背好像看著沒那麼挺直了,微微塌了下來,襯著這滿園的殘花,竟是有幾分蕭瑟與寂寥。

  「炤炤。」

  身後,師兄的聲音響起。

  竇炤立刻收回了視線,也按下了心裡一種莫名的情緒,她轉頭看向衛漱。

  衛漱上來後,掃了一眼四周,最後才是將視線落在竇炤身上。

  「剛才賀荊與你說什麼了?先不管了,師兄,我們先下界吧。」竇炤拉著衛漱就想走。

  卻沒想到衛漱拉住了她,坐在了屋子裡的圓桌旁:「師兄陪你在九重天待一段時日,先不走。」

  「不走?!」竇炤坐立難安,「可師兄你是魔,魔與仙神兩立……而且我們為什麼要在九重天,你別管賀荊說了什麼,他不過都是威脅你的罷了。」

  她提起賀荊時,總是情緒反應很大,那種厭惡十分明顯。

  「這麼討厭他?」衛漱似乎沒有竇炤那樣對賀荊表現出十足的厭惡與排斥,「不論他想做什麼,有師兄在,別怕。」

  「那我們為什麼一定要留在這?」竇炤不解。

  衛漱自然是不會隱瞞竇炤,他將先前賀荊所說的都說給她聽,也不管賀荊想不想讓她知道。

  反正,這事他不會瞞著炤炤。

  修補魂魄……

  竇炤咬了咬唇,是,她是很疑惑,當初自己被賀荊仙君還有青黎仙君手裡的那把弒仙劍殺死,本應該魂飛魄散的,怎麼能得來重活一次的機會。

  如今賀荊仙君又說她的魂魄是破碎的,無數碎片粘合而成,十八歲後需要養護著修補,否則便會活不長,便會再次魂飛魄散。

  那麼,破碎了的魂魄,是怎麼『粘合』到一起成為如今的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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