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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誰知道,賀荊仙君並沒有趕過那小凡仙,竟是一直任由她跟著,每每她看到賀荊仙君時,總見著那竇炤笑眯眯地跟在後面,不知和仙君在說些什麼,總歸都是三重天那些無趣的事。

  仙君臉上是清清冷冷的神色,似乎並不願與她搭話,可她看得清楚,仙君眼裡並沒有什麼不耐的神色,否則,依仙君的脾氣,那竇炤不知要被趕到哪裡去,哪會一直在仙君身邊晃。

  當時她就震驚極了,除了震驚,還有濃濃的不甘。

  賀荊仙君時常都會來淺雪神女的神女宮裡,她桐木早已與仙君相識多年了,那竇炤都可以如此親近仙君,她為什麼就不可以?

  當時淺雪神女……

  「撕拉——」

  桐木朦朧的眼底還來不及思索更多,耳邊便聽到一聲布料被撕碎的聲音,她回過神來,一眼就看到了賀荊仙君近在咫尺的那張放大了的臉,他笑得溫柔好看,她的臉忍不住一紅。

  可下一秒,她卻覺得身體一涼,布料撕碎的聲音也接著傳來。

  賀荊沒碰到桐木,手裡的碧骨笛輕輕一挑,直接撕了桐木外面的那一條青色長裙,裡面的襯裙都露了出來。

  他在笑著,眼神卻冷酷地叫桐木渾身發抖。

  賀荊一揮袖,桐木便被甩飛了出去,重重地落在了不遠處的地上,撕下來的那條青衫長裙被燒成了灰燼。

  此時也有別的仙子路過,桐木臉上露出難堪的神色,唇角也滲出一點血來。

  但她知道,賀荊仙君是手下留情了的,因為看在淺雪神女的份上,否則,她現在早就成了殘魂了。

  「炤炤的東西,你也敢碰?!」賀荊笑著,聲音溫溫柔柔的,居高臨下地看著桐木。

  桐木嚇得不敢說話,低著頭白著臉,楚楚可憐的樣子,「仙君,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去了一趟南山老君的紫竹林里採藥,見那裡的竹子長得好,便想著做一條繡了竹子的長裙,當時我沒想到別的,倒是只想著淺雪神女在時,也喜歡翠竹……」

  「滾!」

  聽到淺雪兩個字,賀荊不耐煩聽她說更多,蒼白的臉色越加蒼白,臉上笑容半點都沒有了,陰沉沉的,周身的寒氣能將這春意盎然的慕炤都凍僵了。

  桐木咬著唇,雖是覺得難堪,但還是起來飛走了。

  可她心裡把如今凡界的那個女修竇炤給記住了,她倒是要去看看,那竇炤究竟是有什麼本事,僅憑著一個一樣的名字又將仙君的心攏住!

  「咳咳——」

  桐木走後,賀荊就進了慕炤里,進去後,他的身體便踉蹌了一下,整個人晃了一下,咳出血來。

  但他只是不在意地抹了兩下嘴,根本不在意自己身上的傷,那些鮮血滲出的血腥味仿佛都能讓他更加心安一些,以此來贖一些罪。

  可他知道,贖不了的。

  桐木剛才身上穿的那條青衫長裙……

  炤炤死的那天,穿的就是這樣一條裙子,是她親手做的,那天她蒼白著臉,很虛弱,臉上還帶著一些茫然,可看著他時還笑著,笑容和從前一樣甜。

  她說:「阿荊,你、你不要哭,新衣服,我、一件,你、一件。」

  那麼多的血,從炤炤的胸口溢出來,那裡空落落的一個洞,血將她的衣服都染紅了。

  賀荊不願意去回想那些,那些與炤炤相處的每一個細節都不能去想,她的死,更不能想,不能想。

  但賀荊越是不想去想,炤炤死前的樣子卻越是充斥在他腦子裡,無法忘記。

  「炤炤……」

  賀荊揪著胸口位置,炤炤拿著簪子划過的地方都好像燒了起來。

  幾乎是踉蹌著,賀荊丟掉了碧骨笛,走到了那水潭邊,潭水清澈,碧色的水光照出他此時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哪裡還有半分炤炤喜歡的樣子。

  賀荊想撥弄一下水,可忽然看了看自己髒污的滿是血跡的手,一下子把手縮了回去。

  炤炤很愛乾淨。

  可那一次,他說她髒。

  炤炤聽不懂他話里的意思,她直直地看著自己,聲音都帶著幾分憨氣和稚氣,「仙君,我很愛乾淨,我不髒的。」

  她還說:「仙君,我在三重天的洞府里有一處很大的水池,那水池是由的瀑布沖鑿而成,水特別乾淨,也特別清澈,冬暖夏涼。」

  「仙君,我很喜歡我的水池子,每天都會泡水,我不髒。」

  對於髒這個字眼,她很是耿耿於懷。

  如今想來,自己不配得到炤炤的喜歡。

  賀荊的臉色白得和死人一樣。

  所以到了如今,他想要與炤炤結婚契,他想要與她永遠在一起,他想要她成為自己的妻子時,她才是連看一看他是什麼樣的好奇都沒有,她說她不要他。

  即便炤炤失去了記憶,他以為等炤炤再次看見他時,依然會喜歡他的。

  一陣風吹過來時,帶來了一旁棗樹的甜香。

  賀荊的眸色深了幾分。

  衛漱,炤炤如今喜歡他?

  賀荊的臉色越來越冷,越來越冷,琉璃色的眼睛此時如墨一樣濃。

  他使了一個清潔術,將身上屬於自己的和那些妖物的血跡清除乾淨,保留著炤炤的痕跡,然後去了竹屋裡,拿了一個竹籃,去了一旁的棗林里。

  上面結的棗又大又紅,看起來就很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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