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竇炤和衛漱離開這座宮殿沒多久,蘇姑姑就按照往常一樣送了年輕稚嫩的宮女進主殿,只是,她久久等不到裡面皇帝的回應,不由擔心,壯了膽子進去。
一聲驚叫聲打破月色雪夜下的靜寂,外面的人群忙碌緊張起來。
……
賀荊知道炤炤以為一切都是做夢,那就讓她以為這一切只是做夢,下一次,他換個方式,再重新回到她面前。
他一直沒有走,就懸空在空中,跟在竇炤和衛漱身後,絲毫沒有在意胸口的傷口,仿佛流出來的不是血,他也沒有任何知覺一樣。
月光落下來,落在他身上,他就像是從黑暗中而來,帶著陰沉與寒冰,他的目光落在竇炤身上,一言不發的沉肅。
偶爾的時候,賀荊的視線會垂下落在竇炤和她的師兄衛漱交握著的手上。
他竭力克制著,才沒有發瘋。
「師兄帶你去抓別的妖,離登仙大會結束的時間還有好幾天呢,到時候給你攢一堆妖物內核回去,絕不讓朵兒他們說你拖宗門後腿。」
妖物內核?
賀荊跟在身後聽著,他整個人就像是月光的影子,暗沉沉的。
「師兄,我不想回登仙大會,也不想回坤山派了,我想直接回家。」竇炤的聲音有些悶悶的。
衛漱高大的身形站在她身邊襯得她越發嬌小了,朗月照在他與炤炤身上,如此——礙眼。
賀荊琉璃色的瞳孔深了幾分,眼底有殺意掠過。
「怎麼了?」衛漱柔聲問道。
竇炤嘆了口氣,「還能是為什麼?不就是那個神諭婚契的事情,師兄,我不想和什麼賀荊仙君結婚契,若是雲朵兒真的替代我接下這婚契了還好,可她又被雷劈了,我若是接了,要麼就被束縛住了,要麼也會被雷劈。」
衛漱沒有說話。
竇炤也知道這是絕對碾壓的實力壓制,對方可是賀荊仙君,打不過罵不過的,沒那個實力只能受著。
憋屈。
「我真的不要那位賀荊仙君,我隨便找個男修結成道侶,也比受了這婚契好,我不要他。」
竇炤像是發泄情緒一樣,握緊了手裡的蝴蝶簪,聲音都低了幾分。
我不要他。
賀荊的身形在半空中一晃。
第11章 (重寫修
月黑風高的,竇炤不想再提起賀荊仙君了,而且眼看著詔獄就在前面了,她正了正心神,沒有再多說別的。
詔獄是由錦衣衛守著的,錦衣衛是整個皇朝最敏銳的人,探查四周的目光都是那麼銳利。
竇炤甚至看到自己和師兄走過去時,其中一個錦衣衛的視線直直地朝著他們看過來。
即便知道他們絕不會看到自己,可竇炤莫名還是心慌了一下。
說不定錦衣衛里還有會修仙的呢?
穿牆術這種,她和師兄是當然不會的,這也只在話本子裡出現過,反正目前的修仙界,目前以她築基期的修為,目前以師兄金丹期的修為,反正是不行。
竇炤還在想怎麼和師兄說自己只想一個人進去,就聽到師兄溫和的嗓音在她頭頂上方清風一般響起,「你自己進去注意安全,師兄在外面替你引開這幾個錦衣衛。」
「好,師兄當心。」她一下抱住了衛漱的胳膊,又高興又覺得貼心。
她的師兄真是天下第一無敵最好的人了。
明明炤炤沒有撒嬌,但衛漱心就是軟軟的,彈了一下她的額頭,便忽然在詔獄門前現了身,並快速地往一邊閃退離開。
「站住!什麼人!」
錦衣衛的反應極快,剛見到衛漱的人影從眼前掠過,月光下,繡春刀的光亮就折出一道道光來,八個錦衣衛,有六個朝著衛漱的方向追去。
只剩下兩個,兩個她當然能對付,何況大師兄引開錦衣衛目的也不是真的為了引開他們,不過是找個自然的藉口能讓她自己獨自一人進詔獄見武宣侯世子。
竇炤摸了摸腰間的秋水劍,剛要現身,那兩個錦衣衛卻像是忽然得了什麼病一樣,倒在地上昏厥了過去。
月光照在他們身上,他們身上鮮紅的飛魚服都襯出一種詭異來。
竇炤朝四周掃了兩眼。
四周安安靜靜的,連風聲都沒有,更別提妖氣或者魔氣,好像這裡只有她一個人。
但她又不是傻子,怎麼可能真的以為這裡只有她一個人,她的心都提了起來。
竇炤摸著瘋狂跳動起來的心,感受著這十八年來陌生的感受。
剛才那個夢魘,那個似真如幻的賀荊仙君……
難道真的是賀荊仙君,難道之前她真的傷到了賀荊仙君?難道他現在跟著她?
竇炤不敢相信賀荊仙君會由著她傷了他,莫名的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她捏緊了腰間的秋水劍劍柄,沒有動靜。
而身後側也沒有任何動靜,只有地上長長的影子在告訴竇炤,這裡現身的現在只有她一個人。
如果真的是賀荊仙君,他到底要做什麼?他不要淺雪神女了嗎?他不是應該在九重天與淺雪神女在一起嗎?
先是婚契,如今又極有可能跟在她後面……
既然如今沒有動靜,先不去管,先去找武宣侯世子要緊。
竇炤心情提著,彎下腰在錦衣衛腰間找到鑰匙去開詔獄大門。
進詔獄後,裡面的錦衣衛一一倒下,根本不用竇炤出手,詭異得像是還在夢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