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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秦豐從來不出診,再高的診金也不干。

  這些日子以來,韓千重幾乎每周都會和他通三四次電話,兩個人莫名地建立起了一種特殊的友誼。用秦豐的話說,他要見證一下男人自己作死以後是如何死而復生的全過程。

  應許答應以後,韓千重特意跑了診所兩趟,厚著臉皮懇求,秦豐最後終於破例,當然,診金雙倍。

  春節將至,生活的節奏一下子慢了下來。應許的媽媽慕卿雲在臘月二十五回來了,這是她十多年來第一次回到了S市過年,這令應許喜出望外。

  只是韓千重冷眼旁觀,卻發現這母女倆的相處有些奇怪,明明都很在意對方,卻都是一副彬彬有禮的模樣,克制而淡然。

  都說女兒的像父親,可應許的性格卻隨慕卿雲多一點,清冷,傲然。

  正常的母女倆都會湊在一起嘰嘰喳喳說個不停,聊些女兒家的小心思,而她們倆見面,點頭問候兩句便沒話說了。

  慕卿雲是搞藝術的,言談舉止優雅大方,韓千重發現,應許和她在一起時,分外注重自己的儀表和舉止,也從來不提自己在公司里的那些雜事。

  韓千重隱隱覺得,這並不是一個好的現象;又勸慰自己,畢竟她們倆一年也就見個一兩次面,生疏在所難免。

  周六的時候,韓千重拉著應許,帶著應偉傑夫妻倆,遊覽了*山。

  正值冬季,*山沒什麼遊人,景色卻一如既往的美麗,早上起了點霧,坐在那水晶纜車裡,四周雲霧繚繞,山景若隱若現,忽然一座陡峰從腳下閃過,山壁陡峭,令人驚嘆。

  韓千重攬著應許的肩膀,感覺到她的身體有點緊繃。

  他有點意外,觀察了一會兒,恍然大悟:「你恐高?」

  應許白了他一眼:「說出來幹什麼?」

  韓千重作勢要把她往窗口拉,應許驚叫一聲,閉上了眼睛,雙手緊緊地抓住了他的衣袖。

  他忍不住微笑了起來,這樣的應許,剝開了女強人的外殼,帶著耳目一新的脆弱和率真,讓他怦然心動。

  他貼緊了應許,讓她的腦袋靠在自己的胸膛,心臟某個角落被填補得滿滿的。

  「有我呢,不怕。」

  他低聲說。

  下了水晶纜車便是*山的山道,四個人拾階而上,慢慢往上攀登。

  空氣十分清新,偶爾還能看到黃色的迎春花在一片深綠中探出頭來,煞是喜人。

  黃花透著一股早春的氣息,韓千重順手摘了兩朵放入了應許的掌心。

  「第一次送我花就這麼寒酸的。」應許順手把花插入了紐扣的縫隙里,白色的外套上幾點黃色,很是亮眼。

  韓千重有些懊惱:「我都沒送過花給你嗎?」

  應許搖了搖頭,旋即笑了:「這不重要,你看,以前我爸天天送花給我媽,這不還是家花不如野花香,風流到家外面去了。」

  像是聽到了女兒的抱怨,應偉傑回過頭來衝著她叫:「你們倆太沒用了,還不如我們兩個老人家走得快。」

  應許揮了揮手,捧著老人家:「是,爸你真是老當益壯。」

  跟在健步如飛的老人家後頭,兩個人一路前行,應許的身體有點虛,走著走著倒是真出了汗,幸好前面就到了*寺了。

  *寺還是老樣子,威嚴聳立,四個人拾階而上,欣賞著幾近莊嚴肅穆的佛家文化。

  到了大雄寶殿時,有幾個香客在排隊求籤,應偉傑很有興趣,拉著慕卿雲去求,應許趁機和韓千重一起去了慧靜法師的小院。

  小院裡出人意料的嘈雜,有好幾個法師模樣的人把慧靜圍在中間,應許在旁邊聽了片刻,明白過來了,慧靜掛單的日子結束了,這就要回他的原籍去了。

  慧靜打量著她,又看了看旁邊的韓千重,意味深長地笑了:「看來,應小姐順從了內心的抉擇。」

  應許頗有些赧然:「多謝大師上次的指點,大師走了,下次心裡惶惑的話,不知道該到哪裡請教了。」

  「處處有佛,何必拘泥於何人何處。」慧靜淡淡地笑了笑,「你多看開點,執念無須太過。」

  應許的神情認真:「大師,人生活在俗世,要是沒有執念,那豈不是和一具行屍走肉差不多了嗎?」

  慧靜看向她的目光通透:「應小姐,佛家講究的就是隨緣,但願你能參透這兩個字。」

  這兩人一來一往,不知道在打什麼機鋒,韓千重聽得後背直冒冷汗,忍不住插嘴:「大師,你能不能直接說說該怎樣保佑她平安健康?」

  慧靜莞爾一笑:「還是這位施主直來直往。」

  應許也樂了:「你當大師是神仙嗎?」

  韓千重尷尬地笑笑:「聽他說的那麼玄妙,我以為他……很厲害。」

  慧靜不以為意,笑著說:「韓先生,我還真有一個妙方能讓應小姐平安健康。」

  韓千重立刻迫不及待地問:「還請大師賜教。」

  「你在她身旁,就是她的平安健康。」慧靜衝著應許促狹地笑了。

  應許的臉紅了紅:「大師你怎麼也學會取笑人了。」

  韓千重忍不住握住了應許的手,一股甜意從心頭泛起。

  慧靜斂了笑容,目光落在他的胸口:「那本紫檀經書在你的身上?」

  韓千重愣了一下,從內袋裡掏出了那本紫檀經書。這本經書在他和應許間兜兜轉轉,最後又回到了他的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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