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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寄白盯著她笑了。
應許覺得莫名其妙:「為什麼這麼看著我?」
「因為你有魅力,」江寄白一本正經地說,「他得不到你,由愛生恨。」
應許啞然失笑,沉思了片刻說:「由愛故生憂,由愛故生怖,若離於愛者,無憂亦無怖。寄白,要是人生在世,真的能和佛經說的那樣,四大皆空,這人世就會太平了。」
「離於愛者……」江寄白笑著問,「你願意嗎?」
應許呆了半晌,搖了搖頭。
是的,她不願意。
就算在愛情的路上撞得頭破血流,心神俱碎。
可她還是不後悔這一段旅程。
和韓千重相處的點點滴滴,有痛苦,有悲憤,有憂桑,有心酸。
可就算重來一次,她還是會選擇用力地、毫無保留地去愛。
明天就要回S市,還有好多掃尾的事情要處理。
江寄白帶了兩份快餐,兩個人將就著對付了一點,開始工作了起來。
簽署了幾個破產清算的文件,又落實了賠償款項的到位,應許又打開手提電腦,處理各地下屬發過來的郵件。
思必得的危機並沒有解除。
原本思必得旗下中高檔的商業廣場運作十分成功,各大品牌都擠破腦袋排隊進駐,而現在徹底陷入低谷,營業額急劇下降,好多品牌要求撤櫃。
最為麻煩的是,原本新開發的幾個廣場都因為資金的問題擱置。
江家注資的金額只能用以維持日常營運,銀行貸款已經到期,現在勉強申請了延期三個月,如果續貸批不下來,就是死路一條。
而解磊也出事了,他的女友跑了,還給他捅了個天大的簍子,他再也無法分神他顧。
江寄白正在遊說江家老爺子為思必得擔保貸款,如果能夠成功,兩個在建的廣場就可以進入到預售階段,資金一旦盤活,應許就有信心將思必得從泥沼中拖出來。
快九點的時候,事情都處理得差不多了,江寄白伸了個懶腰,瞥了應許一眼:「好了,早點睡吧,明天還要飛回去。」
應許點了點頭。
「包拿來。」江寄白衝著她伸出手。
應許無奈地把隨身帶的包翻了個個:「沒有,放心了吧?」
江寄白凝視著她,語聲低柔:「應許,別再讓我們擔心了,不能再吃安眠藥了,還是用物理和中藥治療失眠比較妥當。」
「我儘量。」應許笑了笑。
「客房馬上會送牛奶和熱好的中藥過來,先吃中藥,睡前喝牛奶。」江寄白叮囑說。
應許失笑:「行了知道了,我的江少爺。」
江寄白的房間就在隔壁,應許把他送到門口,江寄白卻沒離開,只是靠在門上衝著她笑。
應許摸了摸臉,笑著問:「我臉上開花了嗎?」
「我一直等著你問,」江寄白促狹地笑著,「看來你真準備放下了。」
應許嘴角的笑意漸漸淺了下來。
「他沒什麼事,額頭上開了個口子,輕微腦震盪,留院觀察了一個小時就回去了,就是那盆狗血夠他噁心好幾天吧。」
客服很快送來了牛奶和中藥,應許喝完中藥,泡了個熱水澡,感覺渾身都放鬆了下來。
靠在床上,她卻沒有半點睡意。
她沒有告訴江寄白,她的失眠症沒有好轉,反而有嚴重的趨向。
沒有安眠藥,她只能睜著眼睛躺在床上,只能睡上四五個小時。
以前幫她治療的那個秦醫生算是有點水平,有段時間她的失眠好了很多,心情也開闊了,可現在她沒有時間去,而且,這種非常時期,她不能讓有心人抓住了把柄。
經過了那次靈魂出竅,她比誰都愛惜自己的生命。
她想要好好地、自由地生活在陽光下。
守護著自己的朋友和愛人。
只可惜,這世界上身不由己的事情太多。
鬼使神差地,她拿出了自己的手機,點開了微博的首頁。
剛才的頭條還在,她點了開來。
一千多條評論:
哇,禁慾戲的帥哥,挺他。
這年頭有情有義的男人不多了。
被包養了還有臉出來吆喝。
看評論就知道了,這是個看臉的世界。
我有錢了我也去包養一個。
……
評論里說什麼的都有,支持了占了一半,可搗亂的嘲諷的也有很多。
不知道韓千重會不會看到這些評論。
以他的性格,如果看到了,可能會覺得無比恥辱。
何必呢?
再努力也回不去了。
這樣只會讓他惹來無盡的麻煩。
手機振動了一下,跳出來一個簡訊提醒。
應許打開來一看,是韓千重發過來的。
你還好嗎?
韓千重的簡訊就是這樣,言簡意賅,應許盯著看了好一會兒,一直看到眼底發澀。
她關掉手機,躺在了床上,盯著天花板。
她想起了從前她發給韓千重的數千條簡訊。
她一個都沒有刪掉,全都在手機上存著,幾乎清一色都是她一個人的自言自語。
☆、第24章
第二天天氣不錯,陽光難得從重重霧霾中探頭。
果不其然,礦場的新聞簡直就是爆炸性的,應許和江寄白在酒店用早餐時就聽到有人在談論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