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四 不能看著你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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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濃妝盯著水盆發呆的時候,儲誠走了進來,手裡拿著早餐,放到桌子上,看見原封不動的水毛巾牙刷,挑眉:「怎麼,你還真打算洗都不洗了?」

  其實,昨晚把她拷住,大半還是因為當時過於生氣,有很大的衝動在裡面。

  原本的打算是今天早上就放開她的,總不能讓她不梳洗,然後拉撒都用弟弟的馬桶吧,要知道弟弟都是嫌棄的,昨晚把那個動物形狀的馬桶搬出來,主要還是故意刺激她的。

  可是,昨晚濃妝睡了後,他的手下給他匯報了一則消息,程家發布了追殺令,所謂追殺令,就是在黑市里買某個人的人頭,自然就會有殺手或自由人去接,程家出價到三千萬,這可不是小數目,接的人估計不會少。

  而這個被買了命的,就是濃妝!

  昨晚程子元應該沒有發現什麼,大概是濃妝最近屢次朝程家出手把程家惹急了。只是,儲誠總覺得這件事不太簡單,便吩咐手下好好查一查程家跟濃妝的關係。

  說回濃妝被他繼續鎖著這事,改變注意不放了她,就是知道這女人不曉得發了什麼瘋,一定要跟程家不對付,如果他放了她,她一定還會找上門,以如今的情況,她估計一離開這裡,馬上就會被其他殺手抹殺掉!

  但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所以,他儘早給零號打了個電話,讓他以這種款式的鎖鏈再來一條,必須十米的,那樣的話,正好夠她上個衛生間!

  至於零號完成前,就先這麼將就著吧。

  濃妝盯著儲誠好一會,面色很冷,儲誠起先有點莫名其妙,以為她還在氣被鎖在這裡,這點她估計要氣好幾天,可看到她臉上露出來的疤痕後,他後知後覺地明白了。

  正要開口先出去,濃妝先出聲找他拿了卸妝水洗面奶,期間指使著他給她換水。她很坦蕩不扭捏地把一張臉洗乾淨了。

  不是完全不在乎自己這張臉暴露在人前的,是女人,再邋遢的都會在意美醜,只是覺得事到如今遮遮掩掩實在沒必要,濃妝覺得自己可能心裡有那麼點問題,躲不過的傷疤,她就想撕得更開,血淋漓地讓人看個夠。

  或許,痛到麻木時,就沒有感覺了。

  面對這樣的濃妝,儲誠除了配合她洗好臉外,什麼都沒多說,但心裡有種道不明的酸澀味道。

  洗完臉的濃妝看起來很不一樣,大概常年被粉末覆蓋,那張臉白得有點嚇人,但和濃妝艷抹出來的不同,摒棄那不好的臉色,她其實長得很清秀,不言不語的時候,像個生了病有點內向的學生妹!

  前提是,忽略掉那一道道的傷疤。

  「需要我給你整一套化妝品來嗎?」儲誠問,他這裡肯定是不會有化妝品的,那卸妝水還是他臨時讓手下買來的,而濃妝昨晚就被他逮到這來,肯定也不會帶著,他見她往常不管什麼時候都會化妝,才特意問了一句。

  「怎麼,」順便刷了牙的濃妝坐在床上靠著床頭,素麵對著儲誠,「儲少爺覺得我這樣,讓你噁心了嗎?」

  「噁心的話,你這程度恐怕是不夠的。」儲誠知道寬慰之類的話對她沒用,就以平日裡鬥嘴的方式反擊回去,「想來你也不需要化妝了,那把早餐吃了吧。」

  他則幫她把洗過的髒水拿去倒了。

  他說的是實話,儲家大本營里,更恐怖的畫面都見過,幾道傷疤而已,除了怕她自己不好受外。他是沒太大感覺的。

  之後兩人也沒太多交流,儲誠找了兩本書給她消遣,房間裡也有電視,遙控器就放在她手邊,至於電腦之類的能夠和外界溝通的東西,統統沒收。

  下午的時候,零號就把新的「長款」鎖鏈讓人拿了過來,換鏈子的時候,濃妝再一次試圖逃脫,然後又一次被儲誠暴力碾壓,直接摔在床上,要不是顧及她背後的傷還沒好,儲誠其實挺想真的揍她一頓的。

  這女人實在太不讓人省心了!

  接下來的兩天,濃妝倒是很安分,很平靜,儲誠給她準備了幾套換洗的衣服,還叫來了儲宅里的一位傭人,在他不在的時候給她做飯,給她洗衣服。

  偶爾儲誠來看她時,發現她靜靜地坐在床上,電視沒開,房間裡很安靜,她拿著一本書在看。

  他從來不知道,在她身上,也能感受到恬靜這個詞,

  要是別人被這麼關著,只怕要瘋,可濃妝除了一開始試圖逃脫外,她很容易就接受了這樣的環境,直覺告訴儲誠,如果不是生活的逼迫,她其實是享受這樣寧靜的生活的。

  可是就這樣過了三四天,濃妝毫無預兆地發了瘋。

  她不斷地找尖銳的東西要抹掉鎖鏈,因為奮力掙扎,手腕都磨破了,她看著自己手腕上摩擦出的傷痕呆了呆,然後居然想用手中偷偷打磨的尖銳物品去扎自己的手,想切斷自己的手腕逃脫!

  幸好儲誠及時發現阻止了她,但她的手腕仍舊被磨出不少血。

  「你在發什麼瘋!」他氣急敗壞地將她手裡的尖銳物品扔得老遠,同時心裡有更大的困惑。

  如果濃妝一開始反應就比較激烈的話,她現在做這種事倒也不奇怪,可在前幾天的平靜的比對下,她的發狂就變得很突兀,哪怕她一天比一天暴躁都還比較說得過去,她卻一下子來這麼猛的,就像有人朝她按下了什麼開關一樣。

  濃妝低著頭好一會,才慢慢地抬起頭,目露凶光:「放我走!」

  她的話是咬牙切齒的,可儲誠從她那雙眼睛裡,看到了野獸瀕死前想要不顧一切反擊的絕望!

  「你想做什麼?」

  「我說,放我走!!」

  完全不相及的兩句對話,兩人互相瞪視。直到,濃妝手腕上的血,流到緊握著她的儲誠的手上,他頓了下,悠的收緊了手掌,將她的手腕握得很緊。

  好半天,他才鬆手,並掏出了鑰匙。

  關於追殺令的事,他已經壓得差不多了,她現在出去,只要不馬上找上程家,應該不會有什麼事。

  最重要的是,只有放她離開。他才能知道,導致她如此瘋狂的原因,究竟是什麼。

  是的,他承認,他無法再放任她不管了!

  儲誠如此輕易地就給她開了鎖,濃妝自己也愣了下,但她很快就反應過來,站起身來,和儲誠對視幾秒後,越過他走出了房門。

  儲誠轉過身,靜靜地看著她離開,然後手機撥出電話:「人已經出去了,給我看好了!」

  ……

  濃妝走出那小區後。不由自主地停了下來,她想回頭看一眼,因為今天這一走,只怕再不可能回到這裡來,一個人哪有那麼好運,接二連三的都死不了。

  她運氣一向差的,倒是遇到儲誠的這幾次,是她運氣最好的時候,恐怕這好運值到今天也用完了吧。

  最終是沒有回頭,她不敢,也不能!

  路過街邊店鋪的時候,她拿了件連帽衫,又戴了口罩。帽子一拉下來,大家也就看不清她的樣子,然後上了輛計程車,報了幾個地點,兜了一大圈後才下了車,然後她又宛若散步般慢慢走了一段,最後進了一家不起眼的賓館。

  這種小賓館連保安都沒有,前台在櫃檯後面的椅子上睡午覺,濃妝沒弄出什麼聲響的上了樓梯,到了三樓,走到最裡面的一間房間,三長兩短的敲了五下門。

  沒等多久就聽到門鎖打開的聲音,濃妝自己推了門進去,然後關上。

  這房間的朝向並不好,有一扇窗戶,窗戶對面是其他大樓的牆,阻擋了陽光,再加上窗簾拉著,在濃妝把門關上後,這房間裡就一片漆黑,只能隱約看到裡頭有個人影。

  濃妝走了進去,在那人的跟前站定,微低著頭。

  黑影什麼都沒說,一來就帶著怒氣低喝:「跪下!」

  濃妝沒有任何反抗地跪了下去。

  即便如此,黑影也沒有放過她,用力一腳朝她踹去:「沒用的廢物,給了你那麼多時間,你到現在一個程家人都殺不掉!」

  濃妝被他踹得往後倒,背部正好撞在床邊,碰到傷口悶哼了聲,可除此之外,她沒有為自己辯解什麼,挪動身子重新跪了回去。

  「我再最後給你兩天的時間,要麼程家的人死,要麼你死!」

  濃妝自進來後第一次出聲:「我一個人,殺不了程家那麼多人!」

  黑影彎下腰,一把捏住濃妝的下巴逼著她抬起頭來,聲音詭異陰霾:「我相信你有辦法的,再不然。同歸於盡,你總會吧?」

  黑暗中,濃妝眸底里僅存的一點情緒也消失殆盡,冰冷而機械:「我知道了!」

  「很好,我相信你不會再讓我失望。」他拍了拍她的臉頰,在他的手觸碰到她的臉時,饒是受重傷都能泰然處之的她抖了下,「這也是為你好,不然你說,你活著幹什麼呢!」

  ……

  儲誠回了儲宅,一進門,儲君就如炮彈般沖了過來抱住他的腿:「哥哥你回來啦!」

  將君君抱起來,儲誠親了君君的臉蛋好幾口:「是啊。君君有沒有想哥哥?」

  「想了!」像是為了證明自己真的想了,君君在儲誠的臉上也回吻了好幾口。

  儲誠笑著將君君抱到沙發上,自己先坐下,然後讓君君跨坐在自己腿上,趴在自己身上,他自己也癱軟在沙發上,閉上眼睛。

  君君眨著大眼睛看著儲誠:「哥哥你不開心嗎?」

  「是啊,」儲誠摸摸君君柔軟的頭髮,「哥哥快被某個女人氣死了。」

  「你是說嫂嫂嗎?」

  「嗯?」儲誠睜開眼,「誰跟你說的嫂嫂?」

  「媽媽說的呀,」童真的君君毫不客氣地把他母親給出賣了,「她說如果有個女人讓你生氣了,那個女人就是我嫂嫂!」

  儲誠:「……」他的後媽,到底對他懷抱著多大的惡意啊!

  「君君。」

  「嗯?」

  「以後你找個男媳婦吧。」女人太可怕了!

  ……

  「你說你怎麼做事的,笨手笨腳的。」程家的老傭人吳媽正在罵著一個新來的女傭,嫌她笨手笨腳的連個地都清理不好,特別是看她一臉的妝容更來氣,戳著她的腦袋罵,「怎麼,知道少爺今天要回來,就故意打扮得妖里妖氣的是吧,給我滾下去。」

  新來的女傭只好怯怯地應是,低著頭拿著吸塵器離開了客廳。

  經過後廚的時候她看了看,裡頭正忙碌著,有兩個廚師,兩個給廚師打下手的傭人。像她這種新來的,是無法觸碰到主人們吃的食物的。

  今天,程家一家子都會在,程韋傑,二婚妻子鳳蘭,兒子程子元,女兒程香元,和女兒的未婚夫項昊,總共五個人。

  要將他們殺死最好的辦法當然是在食物里下毒,可如此這方法行不通的話,便只有……

  小女傭目光沉了沉,隨即將頭低得更低,去做別的事情了,離晚宴,還有一個小時!

  就在程家人都差不多到齊後,忽然有傭人來報,說是儲大少爺來了。

  聞言,包括程韋傑都吃了一驚,雖然他們極力想要拉攏儲家,可這位儲大少對他們的態度始終淡淡的,以往有什麼邀請都是派身邊的秘書助理去的,上次女兒的訂婚宴還是看在岳家的面子上才去的,今兒居然直接來他們家了,還是大晚上快吃飯的時候。

  一時間,都不知道該喜該優了,程韋傑希望是好事,但這麼突然,他又怕有什麼壞事。

  他的兒女倒沒想那麼多,特別是程香元,倒吸了一口氣,但她是驚喜的,甚至想著上次訂婚宴,儲誠突然到她面前跟她道喜,她當時就想儲誠會不會已經注意到她了,今天又來到她家,她的幻想就一發不可收拾了,完全忘了她的未婚夫還坐在她身邊呢。

  「快請他進來。」不管程韋傑心裡擔心什麼,他都不能把儲誠轟出去,只能提起百分百的熱情等著招待對方。

  被儲誠突然到來嚇到的。除了程家一家人,還有躲在餐廳外面的新來的那個女傭,她低著頭,目光閃爍不斷。

  該死的,他怎麼會這個時候來!

  程家一家人都走出餐廳,迎接進了大廳的儲誠。

  「哈哈哈,什麼風,把咱們的儲少爺刮來了,怪不得我覺得我今天的房子比平時還亮幾分。」程韋傑耍著幽默,風趣地跟儲家打招呼,帶了點長輩的氣場。

  儲誠微微一笑:「正好有件事想跟程總聊聊,原本想打個電話,但車都開到這附近了。乾脆就過來一趟,打擾了。」

  「不會不會,說什麼打擾,大家都是認識的,就該多多互相走動,正好,我們正要就餐,儲少爺要不要一起?有什麼事,我們吃了晚餐再聊?」程韋傑這麼說,也是想趁著吃飯的時間讓人去查查,最近跟儲家都有哪些交集,萬一真有什麼得罪的地方,也要想辦法補救。總好過現在就談,有什麼事都來不及準備。

  「是啊,儲大哥,一起吃吧!」程香元眼睛裡散發著某種發情雌性的訊息,在她身旁的未婚夫皺了皺眉。

  儲誠沒有拒絕,笑道:「如果不麻煩的話。」

  「怎麼會麻煩,來來來,快進去坐。」程韋傑熱情地邀請儲誠進餐廳,然後讓吳媽趕緊讓人多準備碗筷。

  經過一個站在餐廳門口的女傭,那女傭低著頭,看起來很恭敬,隨時等候差遣的樣子,儲誠走進餐廳時。狀似無意地掃了她一眼,她僵了一下。

  就餐時間,程韋傑跟儲誠閒聊起來,儲誠全程微笑,風度很好,雖然回應的不多,可給人的感覺是他都有認真在聽,偶爾回一兩句,都是在重點上。

  程子元也會自以為有本事地插兩句自己的見解,不過說出來的話實在是可笑,程韋傑瞪了這個內里草包的兒子幾眼,再看看儲誠,見他沒流露出什麼鄙夷的神色,才微微鬆口氣。

  很熱情的還有程香元,她已經完全不顧自己的未婚夫了,擺出嬌俏的模樣,不停地跟儲誠搭話,甚至還說起了她在學校里的一些趣事,說她跟她的同學怎麼樣怎麼樣,說到某個同學欺負她時,還委屈了起來。

  儲誠微笑著回道:「不用太在意別人的目光。」

  要是比較了解儲誠的人在這,就會清楚儲誠不過隨便找了句話來應付這位大小姐罷了,因為真要說起來,程香元說的這事,跟在不在意旁人目光,壓根沒有什麼關係。

  可程香元還是覺得開心。越發肯定儲誠一定是在意她的。

  這是一個從小被嬌慣大的孩子,天真,愚昧,還驕縱!

  不止是她這麼想,她的母親鳳蘭也想用看女婿的目光在打量儲誠,越看越覺得滿意,對原本滿意的女婿也就看不順眼了。

  她的女兒,就該嫁給儲誠這樣有身份有地位的人物才對!

  如此,她也不停地跟儲誠搭兩句話,但她說話時又有著岳母的清高,要不是儲誠現在的注意力不在她這,她可就有的瞧了。

  一頓晚餐,在程韋傑有意拖延下。還是吃完了,可直到傭人把餐桌收拾乾淨了,程韋傑的人也沒查出,儲誠今晚是為了什麼來找他的。

  他帶著忐忑的心情跟儲誠到了書房,結果儲誠只是跟他聊了個不疼不癢的小合作,到書房裡前後不過十分鐘就出來了,理由是他突然接到電話,有事要先離開。

  重新回到大廳,儲誠一把指向站在最角落的那個新女傭:「這孩子以前在我家做過,我認識,讓她送我出去就好,程總就不用再客氣了。」

  確實很客氣地跟著下樓的程韋傑只能吶吶地點頭,然後催著那女傭送人。

  原本想親自送人的程香元。還沒開口就被儲誠打斷了,再想開口時,就不好再說,只能恨恨地瞪著那個女傭,想著等她一會回來得好好收拾收拾。

  濃妝被逼著跟儲誠往外走,到了自己車子前,儲誠直接拉開副駕駛的車門看著濃妝,濃妝死瞪著他好幾眼,不得不上了車。

  儲誠隨後坐進駕駛座里,將車子開離了程家別墅。

  兩人來到一個人工江邊上的橋上,此時已經九點多快十點,這個地方白天人還多點,這個時候已經沒什麼人會待在這了,就算是情侶,要偷偷醬醬釀釀的話,也不會到沒有任何遮擋的橋上。

  儲誠將濃妝拖到這裡後,就將她壓在橋樑上,一把掀開她的衣服。

  而在她的衣服裡頭,纏繞著一排炸彈,他相信絕對是威力很猛的型號,如果她在程家一家吃飯的時候衝過去再引爆,把程家人都炸死的機率很高,但同樣的,她自己也會被炸得粉身碎骨。

  他都不知道該不該佩服她,有本事神不知鬼不覺地把炸彈弄進程家?

  「你這女人,如果我今天不去,你就打算跟程家一起同歸於儘是不是?」儲誠覺得當初跟何可傾決裂的時候,他都沒這麼生氣過。

  「你問我?我還想問你呢,儲大少爺,你到底想做什麼?」濃妝越來越難在儲誠面前維持她的淡定的,她幾乎是十分暴躁地吼出聲來,「你就不能不管我嗎,儲老媽子?」

  儲誠也是面色沉沉:「不管你,看你去死嗎?」

  「我就算死,又跟你有什麼關係啊?」濃妝失控地大喊,「我就是想死行不行,你就當成全我讓我去死行不行!」

  隨著她這段話的最後一個字落下,一種壓抑的沉默在兩人間蔓延。

  濃妝是覺得渾身的力氣都隨著這一聲吼了出去,整個人疲憊不堪,她不想再掙扎了,無論她怎麼努力,她永遠逃不掉命運給她的枷鎖。

  不是有一個詞,叫宿命嘛!

  「喂,」也不知彼此無言多久,儲誠先輕喚了一聲,「就不能,活著,好好活著?」

  濃妝定定地看了他半響,忽然上前一步抱住他,她想這麼做,因為以後,她都沒有機會再這麼做。

  她抱了他大概三四秒就放開了,平靜得有些無力地說:「就算我不去對付程家,就算我找個地方躲起來,我還是會死,我逃不掉的,與其一個人死,我拉幾個仇人一起死,也算是賺到了,不是嗎?」

  她說:「儲誠,你很好,如果我是個普通的女人,我想我一定會追你,可惜我不是,我的命不由我自己做主!」她吸一口氣,「別再管我的事了,不值當的,因為不會有任何回報,再見!」

  儲誠看著她轉身,看著她一步一步地走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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