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0章噩夢驚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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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90章噩夢驚魂

  厲戍的聲音溫柔從容,陸熙禾心裡頭的不安稍微好了那麼一點。

  回到酒店,厲戍叫了餐點到房間,幫陸熙禾換了睡衣,拉她到桌前坐下,語氣溫和地徵詢她的意見:「熙熙,先吃飯?」

  陸熙禾忽然抬眸望著他,「老公,那人是你殺的啊?」

  她的聲音輕顫,透著不安。

  厲戍沉默住了。

  他不想騙她,可是也不想她擔心。

  良久,他剛要開口,陸熙禾忽然拿起了筷子,勉強扯出個笑容,「先吃飯吧,餓了。今天的宴會沒有參加成真的是遺憾呢。」

  後一句純屬沒話找話說。

  厲戍揉了一把她的腦袋,「好,先吃飯。」

  陸熙禾不是個愛鑽牛角尖的性子,既然事情都已經成事實,而且看照片,那件事應該已經過去很多年了,揪著不放沒必要,而且,眼前的人,既然是她選定的,她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放手的。

  這樣想著,想開了,她也就不糾結著了,肚子忽然就感覺到餓了,她夾起一筷子菜放到口中,一邊咀嚼,一邊想,她可真是愛慘了厲戍,愛到他做什麼她都能包容都能接受。

  可既然愛了,就沒有回頭的道理,所以,她是無論如何都會堅持到底的。

  厲戍看她飯吃的不少,臉上那些陰鬱的情緒也不見了,愕然了一小會兒,才拿起筷子和她一起吃起飯來。

  晚餐過後,服務員把房間打掃過了,厲戍沏了一壺茉莉花,拉著陸熙禾到露台上坐著喝茶,「熙熙,有什麼想問的,你就問吧。」

  陸熙禾搖搖頭,「不知道想問什麼。其實冷靜下來想一想,有些事不重要。真的不重要。」

  厲戍瞧著她,「有些事我也不知道從何說起,而且,很多事是不能說的秘密,此生到最後,也只能是爛在一個人的肚子裡。熙熙,我能告訴你的是,我沒有做過一件對不起良心的事。」

  陸熙禾點點頭,沒有再多問什麼,只是閒聊似的,跟他聊了幾句。

  她問:「那個時候,你看上去年齡不大。」

  厲戍點點頭,「十七歲。」

  陸熙禾心裡抽了一下,疼得緊。

  他說,有些事一輩子爛在肚子裡都不能往外講一句,她可能永遠都不能知道十七歲的時候在他身上發生過什麼事情了,可是一想到他十七歲竟然經歷了那樣惡劣的事件,她就替他覺得疼得慌。

  陸熙禾把一隻手放到玻璃桌面上,緩緩地,作爬行狀,一直爬到了他面前,朝他伸出了手心,厲戍望著白生生的小手,掌紋清晰,他下意識就把手擱在了她的手心裡,她用小手握住他的大手,包不嚴,只能是包著他的手指,「過去了。」

  厲戍漆黑的眸子定定地望著她,嘴角終於緩緩地勾起,「嗯,過去了。」

  這一晚上,厲戍再次做了許久以來不曾做過的噩夢。

  夢裡漆黑一片,耳邊廂有此起彼伏的槍聲和尖叫嘶喊聲,鼻子裡充斥著鮮血的腥氣,可他的雙眼什麼也看不見,整個人被巨大的恐懼包裹著。

  不知道什麼時候,槍聲漸漸淡去,黑暗中浮出一抹光亮,這一回,他在光亮中看見了幼年時的自己。

  幼小的男孩子縮在牆角里,周圍充斥著謾罵的童聲,有人往男孩子身上拳打腳踢,很疼,可男孩子忍著沒有喊一聲。

  厲戍知道這不是夢,這是童年時的陰影。留在腦子裡的記憶太深刻,會一遍一遍在夢裡浮現,過電影似的。

  他四歲以前,就是這麼過來的。

  野孩子,父不詳,母親也不怎麼管他,他常常被打得遍體鱗傷。四歲以後他回到父親身邊,情況略微有好轉,但也沒有像別的孩子那樣有一個幸福的童年。

  童年到少年時期的他,就是在充滿矛盾和冷暴力的家庭以及學校同學的霸凌下成長起來的。

  沒有誰生來就是個強者,他小的時候,更不是。

  仿佛是被童年那種恐懼的心理包裹住了,厲戍整個人都在顫抖,身上冒出了冷汗來,陸熙禾睡得迷迷糊糊,只覺得身上濕濕嗒嗒的,伸手一摸,厲戍身上全是汗!

  她猛然驚醒,借著睡眠燈的燈光,只見厲戍渾身都在顫抖著,額上身上全是汗,「戍戍?戍戍你怎麼了?醒醒!」她一邊開了大燈,一邊輕輕拍了拍厲戍的後背,柔聲地喊他。

  她喊了好幾聲,厲戍被她從噩夢中喚醒,緩緩睜開發澀的眼睛,呼吸猶自濁重著,陸熙禾爬下床,扯了一條毛巾過來,跪坐到他身邊,幫他擦拭著額上的汗,「戍戍,你是做噩夢了嗎?」

  厲戍躺著,一動不動,一雙漆黑的眸子定定地望著陸熙禾,長睫因為被汗濕了,粘連在了一起,竟比平時添了許多的柔弱感。

  陸熙禾幫他把身上的汗擦乾,又換了一條乾淨的毛巾過來重新擦拭了一遍,看他身上清爽了,這才重新回到床上,坐在他旁邊,柔聲問:「你要起來坐一會兒嗎,戍戍?」

  厲戍沒有坐起來,他把頭挪了挪,枕到她腿上,雙手環抱住她的腿,靜靜的,瞧著很有幾分弱美人之姿。

  陸熙禾瞧著這樣的厲戍,頓起憐愛之心,一隻手落在他後背上,有一搭沒一搭地拍著,另一隻手握住厲戍的手,無意識地揉捻著他的手指,「戍戍,我給你唱首歌吧,小時候我外婆經常唱給我聽的。」

  厲戍用鼻音「嗯」了一聲。

  陸熙禾輕輕吟唱了起來:「小老鼠,搬雞蛋,雞蛋太大怎麼辦,一隻老鼠地上躺,緊緊抱住大雞蛋,一隻老鼠拉尾巴,拉呀拉呀拉回家。」

  軟甜的聲音,對於厲戍來說,是時間最美妙的聲音。

  稚氣的童謠,卻是他童年裡缺失的東西。儘管這是大多數孩子都會唱的,但是他不會,他媽媽沒給他唱過,他小時候沒爸爸,他聽隔壁家的老奶奶唱過,但那不是唱給他聽的。

  他那時候甚至極其羨慕隔壁家的那個大鼻涕男孩兒,因為他有奶奶哄著他睡覺。

  陸熙禾說:「我哄你睡啊。你安心睡啦,我陪著你,你就不會再做噩夢了。」

  「嗯。」他乖順地用鼻音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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