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7章見招拆招
第447章見招拆招
早餐只煮了一鍋白粥,煎了兩個雞蛋,炒了一碟青菜,厲戍準備好之後,去看了一眼陸熙禾,她睡得沉酣,他沒捨得叫她起來,自己去吃了早飯,留了便簽給陸熙禾,一個人先去上班了。
昨晚鬧了一場,依著藺娜的性子,不會不報復,雖然他一點都沒把她放在眼裡,但是她身後那個人……
厲戍想到那個人,眉眼就沉了沉。
他到公司的時候還不到八點,公司里只有清潔在忙,他一向來得早,清潔知道他的時間,所以早早就把他的辦公室打掃乾淨了。
辦公室的窗半開著,正在通風,空氣里瀰漫著一點酒精消毒水的味道,到處都擦得一塵不染,花架上的花也剛剛換過,最新鮮的百合,花瓣上還灑了細碎的水珠,一股淡淡的香氣散發出來,漸漸把酒精的氣味給掩蓋了過去。
他沒有急於開始工作,而是站在窗前,往遠處眺望了一會兒。
厲氏大廈高几十層,他卻選了十樓作為總裁辦公室,不過是因為,這裡的窗子看不遠處的公園視線最佳。
那片公園裡種了大片的合歡樹,那是陸熙禾最喜歡的花,盛夏的時候,花一開,辦公室里都能隱隱聞見香氣。
他曾經最期待,她坐在他的辦公室里,站在他現在站的位置,看滿眼花色蔓延,他會站在她身後看她,她看風景,他看她。
她看她最愛的花,他看他最愛的她。
合歡樹現在已經過了花期,秋風一起,黃葉零落,滿目蕭瑟。
倒也不覺得蕭瑟。他的人生里,蕭瑟見過的太多,早已經不太在意物外的影響。名、利、地位,他似乎都擁有了,如今的商界,提一提厲戍,誰不是仰望的姿態看他?
但這一切都不是他想要的,他遇到陸熙禾之前,沒有什麼想要的,遇到陸熙禾之後,想要的也就只有一個她了。
如今陸熙禾就在他身邊,他人生已經完滿到不能更完滿,似乎,也沒有什麼想要得到的了。
如果一定要說有,那就是餘下半生,能守著陸熙禾,不離不棄。
在窗前站了十幾分鐘,他回過頭來,一眼就看見了正推門而入的厲宸。
他眼底微微一絲訝異,但掩飾得很好,厲宸沒有看出來。
「看見你的車子在下面,猜著你是來了,就上來了。怎麼那麼早?」
厲宸走進來,把手裡的電腦擱在茶几上,順勢坐了下來。
厲戍去飲水機前沖泡了兩杯速溶咖啡,端過來,遞給厲宸一杯,容色淺淡:「你不也挺早的?」
厲宸點點頭,端起咖啡,喝了一大口。
厲戍這才發現,他臉上濃濃的倦色,眼白都是紅血絲。
「昨晚沒睡?」他問。
厲宸點點頭,「爸爸昨晚氣得昏過去了,去了醫院,忙活了半夜,不過現在已經沒事了,你放心吧。」
厲戍正要端咖啡杯的手一頓,微微抬眸:「怎麼沒打電話給我?」
「陳姨沒讓。況且也沒什麼大問題,爸爸隨身都跟著醫生呢。在醫院觀察幾天,就可以回家了。」
厲宸語氣溫和,並沒有責怪厲戍的意思。
其實就算他責怪也沒有用,厲戍這個人,生性就是那麼涼薄,對於親情,更是。縱使是回到國內已經七年了,他和家裡的關係,還是淡得就跟互不相干的人一般,除了幾年前他接手厲氏高科的時候,能讓人感覺到他是厲家的兒子,他對厲家還有那麼一點兒感情,肯站出來替厲家挑起擔子,除此之外,再無法讓人感覺到他這個人的溫度。
外人都道他厲戍是厲家的驕子,是厲家的未來,只有他們厲家人才知道,他就跟個無情的機器似的,替厲家做事,卻和厲家格格不入。
厲家的所有人中,他也只和厲宸關係近一點。
厲戍端起咖啡杯,抿了一口,又擱下,身子往沙發背上靠了靠,一副寡淡的樣子,「哪家醫院?我晚上下班過去看看。」
厲宸報了醫院的名字:「市立醫院,病房大樓頂層001號房。」
厲戍點點頭:「知道了。」
厲宸睨了他一眼,「你好像也沒有睡好?」
「嗯。」厲戍語氣還是很淡,「昨晚遇上了一個讓人很厭煩的人,生氣了,後來,就和熙熙去賞月了。」
他說的前言不搭後語的,厲宸細細打量了一下他的眸子,在他微微有些倦怠的眸底沒看出任何情緒。
「能讓你生氣的人?那可不能是一般人。」厲宸笑了一聲。
「藺娜。」厲戍沒有隱瞞,很淡然地報出了名字。
厲宸挑了挑眉,「她?她雖然是零度的人,但我記得你以前和她關係其實還算是和睦,我一直就想問你來著,你和她,怎麼就鬧到了今天這樣針鋒相對不可開交的地步?」
厲戍輕哂,「別人想做什麼,那是別人的自由,針鋒相對的是她,並非是我,我不過是見招拆招罷了。」
厲宸笑說:「嗯,看得出來,你還是留有餘地的,不然,以你的手段,分分鐘把零度搞死。」
厲戍不由輕蹙了眉頭。
熙熙為這事兒和他鬧過一回了,還羅列了種種證據,說他對藺娜手下留情,他當時要不是買了各種頭條,都沒辦法跟熙熙交代過去。
現在厲宸也說他手下留有餘地。
他沉默了一瞬,反問:「你也覺得我對零度留有餘地?」
他說的是零度,而不是藺娜,這兩者是有區別的。藺娜只是給零度打工的,她代表不了零度。換言之,他這句話的意思就是,他知道零度背後的人是誰,否則不可能給零度留餘地。
但是厲宸似乎不覺得他是給零度留餘地。
他輕笑:「藺娜和你也算是朋友,你手下留情也說得過去,沒必要不認嘛。」
厲戍默了一瞬,才說:「和她無關。她也不是朋友,不過是受她家人之託照顧了她幾年,除此之外,別無關係。」
厲宸表示有些詫異:「那我就有點不太明白了。」
「也沒有什麼好不明白的。」厲戍靠坐在沙發上,沒什麼情緒,狀態不算好,「我作為厲氏高科的總裁,第一要保證的是厲氏高科股東們的利益,而不是意氣用事去整倒另一家企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