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佐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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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0章佐證

  片刻之後,陸戰從氣憤之中找回一點點頭緒,駁斥她:「陸熙禾,你說的那些管什麼用?你看看你自己的生活過的,家不像家,男人夜不歸宿,還對你冷暴力……」

  「也不是啊,我覺得厲先生對厲太太還蠻好的……」

  一個小小的聲音,從角落裡飄了出來。

  陸戰的話音戛然而止,往聲音發出的聲音望去,只見陳護士貼著牆站立,一臉的小心翼翼和警惕,還夾雜著一絲絲的恐懼。

  「她是……」陸戰懵然地看向陸熙禾。

  「陳護士姐姐啊,厲戍請來照顧我的人。」

  陸戰若有所思,冷然一笑:「那怪不得替厲戍說話呢。」

  陸熙禾也看向陳護士。這個姐姐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啊,厲戍對她好?行吧,可能這段時間在外人眼裡看來是這樣的,請最好的醫生給她治傷,留在身邊照顧她,帶她到山莊來療養——但她可不覺得他有哪裡好,看看他那乾的都叫人事兒嗎?說是要照顧她,結果連衣服都不給她穿,還把她的禮服都給剪了,說是帶她來療養,結果扔山上自己就沒影兒了,說是……呵,就算有些事情上他情有可原,但他對她也沒有到好的程度。

  陳護士瞧瞧兄妹兩個臉上同款不屑的神情,心裡替厲戍打抱不平,她挪步到陸戰身邊,怯怯地說:「陸先生,麻煩你讓一下。」

  陸戰身後是一張電腦桌,他正倚靠在電腦桌前,稍微移開了一點身子,不屑:「做什麼?」

  陳護士拉開了抽屜,從裡面拿出來厚厚一沓A4紙,看樣子有二三十張,她怯怯地,雙手握紙遞到陸戰面前,鼓足了勇氣說道:「我覺得你們對厲先生有點誤會,呶,你看,這是厲先生臨走前交代給我,把厲太太的所有喜好和禁忌都寫了下來,厲太太怕打雷,厲先生就提前給我打電話,讓我陪著厲太太,千萬不要走開呢。我將來要是有個老公對我這麼好,我大概睡著了都會笑醒的,陸先生,你一定是對自己的妹夫誤會了。」

  陳護士越說越有氣勢,儼然成了替厲戍維權的小鬥士。

  陸戰愣了一下,低頭瞥了一眼那摞紙,依稀瞥見上面寫的幾行字,愛吃什麼菜,愛吃什麼水果,喜歡什麼時間睡覺……事無巨細,詳盡至極。

  陸戰不由舔了一下嘴唇。

  「這真是厲戍留下來的?」

  陳護士狠狠點頭:「如假包換!」

  陸戰看向陸熙禾:「他最近是受什麼刺激了嗎?」

  陸熙禾從沙發椅上站起來,湊到陸戰身邊,瞧了一眼紙上的內容,撇嘴:「切,不知道從哪裡搜羅來的過期信息,我早就不愛吃小籠包了,也不喜歡吃啤梨,這都什麼跟什麼呀?」

  嘴上這樣說著,心裡卻有些著慌了。

  他竟然知道這麼多?

  他都從哪裡搜羅來的這麼多信息?

  他這些年明明都一點也不在意她的。

  他甚至都沒有給她過過一個生日。

  他連結婚紀念日是哪一天都不知道。

  知道她怕打雷,還請陳護士一定要陪著她,可是以前怎麼都不見他陪著她?

  以前遇到打雷天,都是她爸爸媽媽和朋友陪著他的。

  他這算什麼?

  他這算什麼嘛!

  陸戰從陳護士手裡把那一沓子紙都接了過去,隨手翻了幾頁,眼眸里閃過些什麼,片刻,又把紙塞回到陳護士手裡,「行,既然是他吩咐的,你就照著這上面說的做吧。」他嫌棄地乜了一眼自己家妹妹,「把自己搞成這副模樣,真有你的。行吧,我回去跟媽解釋一下,你好好在山上住幾天。」

  陸熙禾有些發懵,過了一會兒才有所反應,「我……我還是跟你回家吧。」

  「你不怕見厲宸了?」

  陸熙禾聽到厲宸的名字,又猶豫了,腳步往回一縮。

  陸戰嘆了一聲,擺出一副當哥哥的架勢來,語重心長說道:「你這個模樣出現在厲宸面前,太丟人。還是把傷養好,健健康康地到他面前,就算不能解開你們彼此的心結,至少,也得說清楚。不能一輩子都避諱不見吧?」

  陸熙禾垂下了腦袋,目光盯著自己的腳尖,沉默不語。

  陸戰瞟她一眼,頗是恨鐵不成鋼,但自己的妹妹,除了寵著,還能怎麼辦?他又勸了一句:「當初也不是你的錯。本來麼,這都什麼時代了,還搞什麼娃娃親。甘女士自己惹的禍讓她自己去搞定,記著,你不欠厲宸什麼。」

  陸熙禾仍舊低頭不語,可憐兮兮的樣子瞧得陸戰一陣心疼,他拍拍陸熙禾的肩,「」別說當初你沒答應什麼娃娃親,就算你已經嫁給他了,若是看上了別的男人,哥照樣支持你離婚另嫁。」

  陸熙禾本來還挺感動,結果被他這最後一句氣得哭笑不得,「哥!你聽聽你這說的是人話嗎?」

  陸戰梗著脖子,理直氣壯:「我說的怎麼就不叫人話了?我這話放這裡,厲戍他要是再對你不好,我照樣讓他賠了夫人又折兵!」

  一旁的陳護士:陸家哥哥這是喝了幾兩?沒就花生米吧?怎麼瞧怎麼欠兒。

  但他氣勢也是真嚇人。他身上那種氣勢,和厲戍不同,倒有點像寧駿身上的氣息。

  也不知道是不是護士行業干久了還是怎麼的,陳護士對人身上的氣息特別敏感。

  她對厲戍沒有恐懼感,對陸戰,卻是從骨子裡感到恐懼,這種恐懼,她在另一個人身上也感受到過,就是寧駿。厲戍那張臉比誰都顯得冷若冰霜,但也只是限於冷,寧駿和陸戰給她的感覺,就像是……死亡。

  對,就是面對死亡的感覺。

  陸熙禾沒注意到陳護士泛白的臉,注意力全在她哥哥身上,「行行行,哥哥你最棒,你最厲害!我最厲害的哥哥,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要問問你。」

  陸戰瞧著她忽而認真的神色,「什麼問題?」

  「甘女士是如何得知我受傷的?」

  陸戰疑惑不解:「這很重要嗎?」

  陸熙禾鄭重點頭:「對我來說,很重要。」

  「我也不太清楚。等我回頭幫你問問。哎,不對,陸熙禾,你為什麼這麼在意這個問題?或者我應該換個問法,你受傷為什麼要瞞著家裡人?別跟我扯什麼怕家裡人擔心,我還不了解你那個矯情又嬌氣的德行?」

  陸戰把話都說死,搞得陸熙禾已經無話可說。陸戰又質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怕讓家裡人知道?你最好跟我說實話!」

  「啊,實話就是……就是我和我閨蜜去喝酒,結果我被我閨蜜灌多了,我從樓梯上滾下來了。」

  程宣不知道被厲戍弄到哪裡去了,不出意外的話,這話就是個死無對證的話,眼前也只有把鍋扣在程宣頭上,才能過了這一關。陸熙禾一邊佩服著自己的急智和日趨成熟的撒謊技能,一邊想,程宣背這個鍋也不冤,雖然她還沒弄明白程宣想幹什麼,但程宣下藥害她是事實,無論什麼樣的原因都不可原諒!

  陸戰審慎地打量陸熙禾,片刻,神情一萎,「算了,你不想說拉倒,什麼時候想說了,再說吧。」

  陸戰又說了幾句閒話,看看耽擱的時間不短了,告辭離開,陸熙禾要下樓送他,被他拒絕,「得了,你傷成這樣,老老實實待著吧,讓陳護士送送我就得。」

  單點陳護士,這是有話想要和她單獨說,陸熙禾看破不說破,由著陳護士去了。

  那兩人下樓,她走到電腦桌前,垂眸看著那厚厚一摞紙,順手翻了幾頁,那簡直可以作為她的小百科全書了。

  有的愛好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真不知道他是從何得知的。

  她轉念一想,他這是調查過她吧?不然怎麼能寫得這麼詳盡呢?

  越想越覺得這個想法靠譜,越覺得這個想法靠譜就越氣惱鄙視厲戍這種卑鄙行徑。

  腦迴路清奇的陸家千金氣得一扭身,回床上躺著去了。

  作為一個理工科出身的高材生,陸熙禾有著理工科學子的諸多特點,比如,善於分析。躺在床上靜了一會兒,她把事情前前後後都分析了一遍,卻沒有找出厲戍調查她的理由。

  其實也不能說沒有找到任何調查她的理由,只是有些可能性她不敢去相信。

  掌握她所有的喜惡禁忌,就說明他愛她嗎?

  不,這個理由太單薄。

  兩年的斷掉聯繫加上五年的守寡式婚姻讓她找不出更多的證據佐證厲戍愛他。

  或許,只是厲戍控制欲的一種直接體現吧。

  陸熙禾最後在心裡結案。

  陸戰和陳護士一起下樓,陳護士還以為陸戰是要問她什麼事情,心裡一直惴惴打鼓,卻沒想到陸戰壓根兒就沒有問她什麼,只是拜託她照顧好自己妹妹,給她留了個手機號,讓她有事的話聯繫他。

  陳護士送他到樓下,遇到了寧駿。寧駿雙手插兜立在一株絨花樹下,雨過之後,絨花撲落一地,翠碧的樹上只余稀稀落落幾朵小扇子花,瞧著幾分蕭瑟之感,與寧駿挺拔的身形對照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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