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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南望說到她夢裡的鳳凰時,無念道長卻不像焰離那般摸不著頭腦,而是若有所思地點頭。南望終於覺得抓到了一絲希望,「莫非師父知道這是什麼意思?」

  無念道長示意她說完,自己又思索一番,才道:「你說的九尾鳳凰,或許是你自己的命數。」

  「我的……命數?」南望皺眉,「您是說我和北顧……」

  「你們如何,我說不準,而你這夢中夢卻多半不是什麼好兆頭。焰離說它的意思是讓你不要去找北顧,可我卻覺得,這夢只有北顧能解,你該去見見他。」

  南望卻沒什麼高興的心思,「師父,我和北顧之間是不是還有別的什麼……糾葛?」

  焰離正和雲羲提了一籠螢火蟲過來,聽見南望這樣問,他趕緊攔住了雲羲,拉著她躲到幾棵扶蘇後面細聽。

  無念道長卻道:「你們相處到現在,還能有什麼糾葛?」

  聽著是不容南望再問。

  南望最終也無可奈何,「那我該什麼時候去找他?」

  無念道長抬頭看了看月亮,「這時間不用你我來定,或許到時候自會有人讓你去找他。」

  無念道長的話讓南望愈發不安,她不知為何心跳得厲害,便說要回房休息了。

  等南望走遠了,焰離才帶著雲羲出來,看無念道長還在悠閒地喝著桂花釀,焰離便道:「師父您也真是,看清隱這樣,您怎麼還忍心瞞著她?」

  「有些話本就不該說破。我一度以為你師父的死與他算出了天命有很大的干係。先前讓北顧知道了這回事,已經違背了天命,若再讓清隱知道,結果會怎麼樣,我都難以預測。」

  無念道長嘆了一口氣,「都是好孩子,要我看著他們這樣,我肯定不忍心,可我卻也無可奈何。」

  焰離沉默半晌,才道:「您覺得他們……能歷過去嗎?」

  「他們自己的事情,我覺得如何並沒有多大意義。」無念道長捋捋雪白的鬍鬚,「不過便不過吧,堂堂清徽觀弟子還在乎這個?」

  「真這麼簡單?」焰離還有些懷疑,「您倒是替他看得開,只怕唬我呢。」

  無念道長打著哈哈,「你看你。你在我身邊長大,我什麼時候唬過你?」

  「每天。」焰離面無表情。

  「兔崽子。」無念道長抄起拂塵敲焰離的頭,「你在這兒鑽牛角尖吧,為師不陪你了。」

  第64章

  十六清晨,南望起了個大早,來到正殿裡焚香。三柱清香點著後,她雙手將香舉到齊額,躬身行了禮,才把香一柱柱插入面前的香爐。

  第一柱香才在香爐正中插穩,殿外就傳來一陣慌亂的腳步聲。南望沒回頭,而是仔細插著第二柱。

  來人似乎是在殿前跪了下來,急急道:「參見靖寧公主。陛下派屬下來迎公主回宮,說是北方戰事吃緊,且大國師有反叛的嫌疑,有些事情還須得和公主商量。」

  話音剛落,院子裡就響起東西摔到地上的悶響。南望插第三柱香的手抖了抖,細的香灰落到她的手上,燙得她眼眶微微泛紅。

  她深吸一口氣,拂去香灰,行了叩拜禮,才轉身走到殿外。

  焰離正撿起他方才不慎摔下的羅盤,羅盤是陰沉木的質地,卻被磕裂了一道口子,磁針也斷成了兩截。

  南望有些呆了,「這不是師父前兩天才做好的嗎,你就給摔了?他不得拿把雞毛撣子把你攆下山去?」

  焰離卻緊盯著還在殿門前跪著的侍衛,聲音都有些發顫,「你剛才說,北顧怎麼了?」

  侍衛戰戰兢兢,「大國師他,他有……他或許,有……反叛的嫌疑……」

  南望本想裝作看不見這侍衛,好像這樣就能騙過自己,可現在又聽了一遍這話,她差點站不穩,便不得不緊緊抓住焰離的手臂。

  焰離被她掐疼了,低頭看了她一眼,卻被她蒼白的臉色嚇到了,「你……要不先回房休息?」

  南望咬著牙,像是強忍著什麼一般,費力地搖搖頭,「不必了,我們回宮去。」

  焰離看南望這個反應,倒忘了自己剛才有多震驚,只顧著勸起她來,「你別等會氣壞了身子。北顧是什麼人我們還不知道嗎,你千萬別信這些人的胡話……」

  「我知道。」南望輕聲打斷,「可我也得馬上回去看看葉蕭懿又想搞些什麼名堂。我軍在北方連敗,又是北顧領的兵,我只怕叛國這一傳言對他不利。」

  焰離這才稍稍鬆了一口氣,「你能這麼想便好。」

  不知怎的,南望突然想起了今年的正月十五,也是在她現在所站的地方,漫天風雪中,北顧單膝跪在她面前,對她說「冊封使臣葉北顧,奉國君之命迎靖寧公主回宮」的樣子。

  時隔半年,葉蕭懿又派人來清徽觀接她回宮,卻沒想到是為了這樣的事情。她的心在聽到消息的那一刻便像是懸在了上清峰的山崖邊,再多一丁點打擊就要墜落。

  而在葉蕭懿將一沓書信摔到她面前時,這顆心又往下沉了沉,就像拴著它的線被一把刀劃破了幾根絲一般。

  「你自己看看這都是什麼。」葉蕭懿語氣冰冷,卻帶著他拼命隱忍的怒意。

  南望緩緩彎下腰,顫抖的手將散落一地的信一張張撿起。上面的字跡挺拔如松,又灑脫如竹,一眼便知是出自北顧之手。

  「六月二十,天降流星,落地成火。七月初九,暴雨不絕,江水泛濫,有衝垮堤壩之勢。七月十六,凶星陀羅歸位,當速戰速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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