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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划算?」葉舟像是聽到了一個笑話,「我寧可虧了自己,也不願拿你去換什麼划算。早知如此,你倒真不如帶人把未央宮給堵了,同他一刀兩斷。」

  「可我卻不願拿整個東源和你們去換我的划算。」南望道,「人活一世,身不由己的事情多得數不過來,看開便罷了。哥哥你從前寬慰我時倒是灑脫,怎麼今日竟變得這樣?」

  葉舟懶得跟她辯,「你就這樣點了頭,那北顧怎麼辦,你如何去同他說?」

  「說?」提到這個,南望便有些迷茫,「還有什麼可說的?」

  葉舟只看著南望,不說話。

  南望又笑,笑中卻不知含著多少苦澀,「是我負了他,我還怎麼去見他。」

  第46章

  葉蕭懿往國師府下了道密旨。

  彼時北顧正在堂屋裡烤火看書,桌上的甜茶冒著陣陣熱氣。焰離在他對面捧著蟋蟀罐子,操心他那隻被凍僵了的蟋蟀。

  「我是不是該把它拿出來在手上捂一捂?」焰離問。

  北顧眼都不抬,「你那手凍得像個死人,不如烤烤火。」

  「哦,還能這樣?」焰離把蟋蟀從罐子裡拿出來,懸到火盆上烤。

  沒一會兒,兩人就聞到一股香味,香味又很快轉為焦糊味。

  「……」北顧低頭看了火盆一眼,捲起書就敲焰離的腦袋,「我說讓你烤烤你的手,你烤蟋蟀做什麼?」

  焰離一邊躲一邊爭辯,「你自己不說清楚還好意思打我!」

  「這還要說清楚?你的腦子被凍壞了?」

  兩人正吵著,管家就拿著密旨走了進來,看這兩位爺湊在一塊兒就沒什么正經樣,管家也十分無奈,「大國師,陛下有旨。」

  「我當是南望要找你去哪玩兒呢,怎麼是這個人。」焰離說著就搶過那封詔書,「讓我看看他又想玩什麼花樣。」

  北顧在一旁撫平書上的皺褶,轉眼看見焰離的表情越來越凝重,北顧不由得皺眉,「怎麼了?」

  焰離讓管家先退下,才把東西給了北顧,自己在廳中來回踱著步,像只熱鍋上的螞蟻。

  北顧很快看完,手卻不由自主地發顫。他猛地將紙揉成一團,死死捏在手中,硌得手心生疼。

  信中寫著南望即將封為公主,嫁給北溟國君池楚遙。但對於突然多出一個公主這件事,自然要有個說法。

  葉蕭懿編的故事是肅仁太后曾誕下一女,只因她出生起便災病不斷,只得送去清徽觀保她平安,順帶為國祈福。如今公主健康長大,自是要迎回皇宮。所以南望在冊封前還須去上清峰等著,待吉日挑好後會派儀仗去接她。

  北顧既是大國師,又是上清峰弟子中的佼佼者,葉蕭懿便要讓他做公主冊封的使臣。

  「你到底和池楚遙談了些什麼?」焰離對北顧的事情知道得還算多,卻也搞不明白這是鬧的哪出,「你不是早打算好了?為什麼會扯上南望?」

  「葉蕭懿到底同你們談了什麼,你還有多少沒和我細說?」北顧反問。

  「我只當葉蕭懿是看在南望的面子上把我們從思過園放出來的,我哪知道她答應了這個?」焰離也覺得頭疼,「我出來時南望只說葉蕭懿沒有為難她,我自然不會多想,便以為這事過去了。」

  「以為?」

  「你不也以為池楚遙只想要東源?他怎會突然盯上南望,你又能想得到?」焰離不服氣地反駁。北顧一愣,頭一次在焰離這裡被噎住。

  「要不你去將軍府,同他們仔細商量?」

  北顧沉默許久,「她親口答應了,且不曾來找過我,想是心意已決,沒什麼可商量的。」

  而「心意已決」的南望一直把自己關在她的梧桐院裡。葉舟一開始還會來陪她下棋,她行棋的思路卻是北顧教給她的,偶爾笑著說句「我的棋藝跟著你才大有長進,你怎的也不誇我幾句」,抬頭看去才見對面的葉舟一臉平淡。

  南望反應過來,又興致缺缺地把棋子丟回了棋碗。

  除夕這夜,皇宮裡又擺起了大宴,葉舟卻是在府里和南望吃的飯,吃完就又一頭扎進了書房。巧的是,聽管家說閒話時提到,街對面的國師府也沒人進宮去赴這除夕宴。

  葉舟知道那兩位國師定是知曉了這件事,可他們卻並未來拜訪,平日裡也看不出有什麼動靜。葉舟自己是想不到葉蕭懿這局還有什麼破解的方法,卻不願相信北顧和焰離也沒有頭緒。

  兩邊的年都過得不愉快,直到正月初八。

  這天,朔光王的聘禮單子送到了葉蕭懿手上。他卻不想認真看,拿在手裡意思意思過了幾眼,便讓攸寧把它送到將軍府去。

  南望倒好,似乎是下定了決心,又似乎是死了心,隨他們怎麼折騰,她都自己玩自己的。

  葉舟坐在桌旁,手裡拿著那張聘禮單子,上邊寫的什麼名貴寶物於他來說都是浮雲。南望是給他整個天下他都不願換的,這薄薄一張紙上列出來的東西就更像是諷刺。

  南望抱著一壇新酒哼著歌走過來,瞥了一眼葉舟手裡的那張單子,也沒說什麼,就把罈子放到桌上。打開蓋子,濃香頓時四散。

  她拿起勺子伸進罈子里攪了攪,還有許多酒渣泛起,她卻懶得再濾過,直接倒進碗裡嘗了一口。

  葉舟把那張紙折起來,道:「明日一早你就要去上清峰了,在那之前你當真不去見見北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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