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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抽回來手,呼吸有些急促,迅速地躺下去埋進被子裡,嚴嚴實實。

  余行鈞無可奈何,垂著肩靜坐在床頭,透過玻璃窗,可以看見夜色,外頭漆黑寧靜,黑暗吞噬了一切。

  等他適應了黑暗,隱約能看見遠處山峰的輪廓。

  他盯著一處看了許久,久到屋裡有吳念平穩地呼吸聲。

  余行鈞把被子從她頭上扯下來,見她頭髮凌亂,臉和鬢角都濕漉漉地,不知道是悶出的汗還是流出的淚。

  半夜,他心裡亂糟糟,只好到外面走了一遭,等到躁動被冷風寒氣吹的平靜下來,突然覺得這麼是瞎折騰,他應該通透一些……大不了還是像從深圳回來這幾年那樣,就當沒她這麼個人……

  後來他抵不住疲憊和酒精帶來的困意,歪在床沿上就這麼睡過去。

  余行鈞天剛亮就走,李嫂起來開大門,他上了車又下來,昨天想通的事又放不下,躊躇一番,還是囑咐李嫂:「她病好了你幫我說一聲,就說我不逼她,兒子也絕不讓她養,她要是願意給我機會,你就給我打個電話……她要是不願意……麻煩你以後多擔待……」

  李嫂心裡咯噔一下,知道這是把選擇擱在吳念手裡了,別說余行鈞,就連李嫂自己,也明白婚八成是離定了……

  早晨地太陽打到窗棱上,屋裡也染上讓人覺得溫馨地橘黃色。吳念披頭散髮地靠在床頭,睡眼惺忪。

  李嫂端著水盆進來,試探著問了一句,見她沒有反應,已經是見怪不怪。

  拿起來濕毛巾給她擦了臉,又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擦乾淨,這么半天吳念才轉了一個視線,雖然在看李嫂,卻暗淡無神。

  李嫂幫她清理乾淨,拿起來梳妝檯上的護膚品,細緻耐心地幫她塗抹,先是水再是乳,最後上了一層霜。

  李嫂抬眼見吳念看她,笑問:「怎麼了?不耐煩了啊?這就好了……這些最基本的不做回頭臉上要干皮了,干皮皸裂,就像我的手一樣顯老……」

  吳念還是看她。

  她嘆了口氣:「每天早晨光給你洗臉、護理就半個小時……」

  吳念突然抬起來手,指著窗外喊:「成成……」

  李嫂身體僵硬,端起來盆子又放下,見吳念這樣,眼眶有些發紅,把她的手拉回來,輕輕地說:「念念啊,你這個樣都要離婚,離婚了你怎麼辦呢?就算你分了財產,你能保得住嗎?你能指望一個外人對你一個精神病患者盡心盡力?你不嫁人,身邊沒有親人守著,糊塗的時候可能吃不飽穿不暖,甚至被人虐待了自己也不知道……你想嫁人,一個帶著不少錢的精神病女人,嫁人特別好嫁,指不定有多少男人願意,可是誰知道真心假意?就怕遇到圖財產的,一句傷人就能把你囚禁起來,或者送到精神病院讓你一輩子出不來……我以後肯定不能一直照顧你,我兒子以後結婚生子,我是肯定要幫他照顧家庭的……你要是跟余總不離婚領養了小平安,年輕的時候他能照顧你,年紀大了還有女兒照顧……可是離婚以後呢,離婚以後還指望余總對你這麼上心?他願意他老婆也不願意,到那時候,各人自掃門前雪,他怎麼會管你這裡的瓦上霜……」

  她說的真真切切,吳念卻根本聽不懂,只盯著她一個勁兒喊:「成成成成……」

  李嫂抹了抹眼角,吸著鼻子說:「唉,我對你說這些幹嘛,你現在又聽不懂……余總和他屬下早晨就走了,看他那樣子,估計是想開了……人情冷暖薄如紙,世態炎涼似嚴霜,李嫂說的你要是不信,咱們就走著瞧,我保准以後你連哭的地方都找不到……」

  她正說著李房鐵就進來了,瞧見李嫂這樣就是一愣,忍不住說:「你最近是怎麼了,離婚的又不是你。」

  「你懂什麼,我們都是女人,如今朝夕相處了好幾年,當然不能看著她往火坑裡跳。」

  李房鐵嘆了口氣,提醒她:「你少管閒事啊,這是人家兩口子的事,你說多了容易好心辦壞事,小心到最後別人說你咸吃蘿蔔淡操心。」

  李嫂點了點頭,可她今天又沒有忍住,李房鐵都能想到的事,她怎麼會想不到呢。情緒平穩了,讓他幫忙把吳念扶出去,外面陽光好,曬曬太陽也讓吳念能疏解一些。

  ……

  陳可青到了公司直奔總經理辦公室,劉秘書瞧見她有些驚訝,忙問:「陳總監,你不是離職了嗎?怎麼今天有空來公司啊?」

  「余總呢?我找他有事談,電話怎麼打不通?」

  「電話打不通可能正在開會,余總去盈開工廠了,項目要啟動,他得提前視察。」

  陳可青二話不說要走。

  劉秘書問:「陳總監先告訴我回頭我轉達也行。」

  她笑了一下,撇嘴說:「財務部的機密,能隨便給你說?」

  劉秘書尷尬一笑,只能說:「那我是再打個電話試試還是回頭余總來了讓他回你?」

  陳可青略微思索,笑說:「那我就去盈開瞅瞅吧,還沒見什麼樣,不是說投資了不少錢嗎?也不知道就這樣打水漂是什麼滋味……」

  劉秘書表情有些不自然,只覺得這話越聽越不對勁兒,不都是希望開門大吉開門長紅,她卻咒著「出師未捷身先死」?

  廠長領著余行鈞從小型會議室出來,應余行鈞要求往車間走,後面跟著三個總公司里技術部的高層,再除了一個董天都,就全是盈開這邊的總工副總工以及高級工程師、普通工程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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