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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是著急回來,趙從臉頰上鬍子未刮,長出許多青色的鬍渣來,但瞧著仍舊是丰神俊朗,器宇不凡,比之從前的漂亮又多了一份男子氣概,就算未做收拾,也仍舊是賞心悅目。

  雲奴自然是聽不懂,只是眼睛滴溜溜地轉,等轉累了,便慢慢的睡著了。

  連草輕輕在他白嫩的小臉上親一口,小聲道:「睡吧,我的孩子。」

  慢慢的,她也挨著雲奴閉上了眼睛。

  等趙從從浴室中出來,正瞧見他們一大一小兩個身影在床上睡得正香。

  趙從臉上滿是柔情,他慢慢走過去,在他們臉上各親了一口,然後脫鞋上床,將連草和雲奴抱在懷裡,與他們一同進入夢鄉。

  ***

  轉眼間,已是嘉明七年,這些年風調雨順,百姓安居樂業,朝政安穩,趙從也待連草很好,要說她有不滿意的,那就只有一件事。

  雲奴太過愛刨根問底了。

  天上的云為什麼是魚鱗形狀、地上的雨為何最終會聚集在一起、月亮為什麼總是會變換形狀等等諸如此類的問題,他都要向太傅討教明白,否則便吃不下飯,惹得教他的太傅短短兩年便換了四五位。

  連草對此頗為頭疼,她問趙從:「雲奴總愛鑽研這些不必要的問題,恐會耽誤他的功課。」

  趙從摟著她沉吟片刻,便叫人將雲奴叫過來,問他:「今日的功課可都背完了,意思可都理解?」

  雲奴恭恭敬敬地給兩人行了禮,然後用軟糯的嗓音快速的將所學文章背了出來,又淺顯易懂的解釋了意思。

  連草有些目瞪口呆,他,他才五歲啊,怎麼連《戰國策》的文章都能背?

  趙從扭過頭拉著她的手道:「看到了?他這樣聰慧,閒暇時研究些自己喜歡的東西也無可厚非,況且......」

  他頓了頓,笑道:「他問的那些我也很想知道。」

  連草無奈,只好道:「成吧,只是雲奴,不許再氣太傅了。」

  雲奴一臉無辜:「母后,兒子只是問太傅一些問題,他答不上來,這便是氣他嗎?」

  看著他那雙與趙從如出一轍的眼睛,連草噎住了,轉頭去向趙從求救,卻見他嘴角上彎,正在憋笑。

  見連草瞧過來,他趕忙清了清喉嚨,對雲奴道:「若往後有什麼問題,一併寫在紙上呈與太傅便可,不可在課上當著太傅的面問,明白了?」

  六七十歲的老太傅,因為在課上答不了雲奴的問題,已經私下找他哭訴好幾回了,說自己才疏學淺,教不了太子,請他另請高明,他為了此事,也是頗為煩憂。

  雲奴想了想,有些不明白,但他還是恭敬道:「是,兒子記下了。」

  乳母將雲奴帶下去後,連草還是愁眉不展,趙從手摟著她的腰,道:「擔心什麼,咱們孩子這樣聰慧,你應當高興才是。」

  連草拍掉他的手,道:「你知道我並非擔心這個,他這樣小的年紀,若沒個人能教他,只怕他會眼高於頂,覺得旁人皆不如他聰明,到時故步自封便不好了。」

  趙從想了想,道:「娘子擔心的有道理,這樣,明日我便下詔書,從全國各地選幾個少年成才的神童過來,好叫他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如何?」

  連草點點頭,剛要抬腳去沐浴,便察覺身子一輕。

  趙從一邊抱著她往浴室走一邊道:「咱們一起。」

  連草紅著臉輕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要是叫兒子看見,他說不定又有許多東西要問呢?」

  趙從嗤笑,抱了她進浴室,兩人的衣裳都未脫,他就將她拉下浴池。

  水波蕩漾,懸掛的珠簾映在水面上,隨著水波起舞。

  連草嘩啦啦鑽出水面,剛呼了一口氣,又被趙從拉過去,連草捏著他的手臂,小口咬在他的肩膀上,換來趙從一聲輕笑。

  他將她往池壁邊推,因為用力太過,惹得連草回頭喚他:「趙從......」

  趙從傾身,親吻她的嘴角:「心肝,跟著我......」

  無盡的水波拍打在連草身上,她仰起頭,看著牆角的一朵燭光,慢慢閉上了眼睛......

  ......

  一陣輕響將連草吵醒,她伸手去摸趙從,卻發現身邊空空如也。

  「父皇已經起身去上朝了。」一道軟糯的聲音響起。

  連草掙開眼睛,赫然瞧見雲奴正將半個腦袋探進織金鏤花的帳子裡,與她大眼瞪小眼。

  她坐起身,剛要將他抱進來,卻見他盯著自己身上看,她順著目光瞧過去,只見胸前露出來的肌膚有幾處趙從留下來的痕跡。

  連草臉色一紅,不著痕跡的將衣裳往上拉了拉,將雲奴抱了上來。

  雲奴不說話,抓住連草的袖子往上提,卻見上頭赫然印著幾道紅色的牙印。

  他靜默了片刻,忽然撇著嘴哭了起來,雖只是安靜地哭泣,但豆大的淚珠一顆顆的從他稚嫩的小臉上掉落,瞧著好不可憐。

  連草慌得不行,忙把他抱在懷裡,搖著他的身子,道:「好雲奴,怎麼了?」

  自他出生,便一直乖巧懂事,從未見他哭的這樣厲害過。

  雲奴抽噎道:「母后,父皇他欺負你,你怎麼不告訴我......」

  連草一臉困惑,歪頭問他:「你父皇何時欺負我了?」

  雲奴一副瞭然一切的模樣,指著她的脖頸和胳膊抽噎道:「父皇他咬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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