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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後無事何須問自然是樂意的,連著高興了兩日後,又要著人去採買許多東西,說是要帶給明月滿花樓的媽媽姑娘們。梁錦見了好笑,幾句話便將他攔住,「卿卿,你想想啊,青樓姑娘們都是掙那幾年的青春錢,如今你都長這麼大了,她們難不成還在做那門營生?恐怕早就嫁人的嫁人,贖身的贖身了,就算是媽媽,也都養老去了罷?」

  思忖半刻,何須問攢眉二度,臉上隱有失落之色,望及此,梁錦忙擁住他,「我們先去看看,若能打聽到她們的下落還在江寧本地,那我們現去採買禮物也來得及。」

  收拾停妥已經是三日後,梁錦前幾日收到的信上說,地方官員已經預備好了三進的別院讓他落腳,因此除了一個主事,他連著三個大丫鬟、四個小廝、兩個婆子一應帶上。丫鬟們聽說要出遠門玩兒,喜不自勝,無所事尤甚,歡天喜地的收拾好東西,不日就啟程。

  臨行前,李氏將一封信偷偷交給何須問,讓他燒給他娘親,並代為祭拜。

  雖然止不住好奇,但見何須問不欲拆信,梁錦也只好按捺住不提。這一路游一路行,總算按期趕到了江寧。一進城門,便有上下官員一齊來迎接,除去梁錦是按旨而來,還因他的家世身份,一應人等都不敢輕怠。

  為首的知州張大人是一位年逾六十的老者,留著半寸花白鬍鬚,一笑起來跟個壽星老爺也差不多,何須問一見他,就總覺得有些面熟,卻實在想不起。

  一旁的通判陳之白大人殷勤備至,引著二人進了宅子,只見門前匾額上提「景園」二字,「這宅子是下官找江寧一位鄉紳暫租下來的,大人來之前我就令人里里外外都清洗了好多回,一連用的床、桌椅、碗碟等家具都是新買來的,還留了幾個粗苯的僕從婢子給大人和夫人使喚,望大人不要嫌棄。」

  他如此殷勤,除了梁錦家世顯赫外,還因他想趁此次調職考核,能掉回京城裡去,指望再升個職,梁錦自然是知曉的,只與他客套周旋,「大人太客氣了,大可不必如此費心,我這回來,自帶了家奴,不好麻煩大人的人,大人還是將其都撤回去罷,況且我家夫人不大習慣住處有陌生人,也不好使喚他們,大人的心意我領了就是。」

  「哎,若是使喚不慣,白留他們看看門兒也是好的。」陳之白與他打著太極,不過是想留下一兩個耳目。

  梁錦四兩撥千斤,輕巧便將他應付過去,「不可不可,我來原為考核地方官員政績,大人安排宅子又安排奴僕,若是傳到京城,只怕我們……啊,還是避嫌為好。」

  陳之白這廂方可,帶走了一群家奴,這陌生的宅子就剩下自家人,何須問頓感自在許多。一行人將宅子逛了個遍,說是一處普通宅院,其實並不普通,麻雀雖小五臟俱全,有湖有園,工細樓台處處精緻,何須問瞧得瞠目結舌,「這陳大人怕不是在哪裡租的罷,即便是租,想必也得花費不少銀兩,為了能調回京城,他下的手筆可不小啊。」

  「哪裡單單是為了調回京城呢?」行至二門內,就是曲徑通幽的一處院落,海棠落櫻,景色極佳,梁錦拉著他的手撩了衣擺進入正屋,只見一張闊氣的黑檀架子床,比他家裡的差了不少,一應榻、案、陳設都精美闊綽,「這屋子不錯,咱們就住這兒,下剩的,讓華濃她們去挑,愛住哪間就住哪間。」

  說罷,他坐到床上去拍了兩下,被褥床單都是雨花錦的,他甚為滿意,「你瞧這些東西,哪一件不是上百的銀子?我的俸祿幾何?他的俸祿又幾何?怎麼能隨意買得起這些東西?若說他有家裡幫襯,可他出身寒微,從他父親才開始做官兒,滿打滿算算上祖產,也沒有錢這麼揮霍,我看他是想讓我核查政績時抬抬手。」

  「那你怎麼想的?」

  梁錦又起身,拉著他繼續出去逛,「看情況罷,若說私下以外人名義經商做買賣,這朝廷上下沒幾家是清白的,若是貪污,那就得看數額而定了,我亦不是要將人趕盡殺絕,不過是照實報給聖上,定奪的還是他。」

  逛了一會子,又相擁睡了個午覺,二人方起來用過晚飯,春末天長,瞧見天邊斜陽未散,梁錦便要領著何須問出去逛逛,臨行前何須問朝眾人吩咐,「東呈跟著就好,阿事華濃雲裳三人自行出去逛,叫兩個小廝跟著,只是別太晚回來。」

  三人領著小廝喜滋滋的同他二人在宅子門前告別,自去玩樂,梁錦則領著他往另一頭去。

  江寧乃富庶之地,又因這秦淮艷名,一到夜裡,也是熱鬧非常,各家商戶、攤販、都不忙著打烊,仍是想從來來往往的人流里掙出些銀兩。

  梁錦走馬觀花,拉著何須問在華燈下慢慢走,「這麼多年了,你還記得江寧的路嗎?還跟原來一不一樣?」

  「哪裡還能一樣呢?」映著各色燈籠火燭,是何須問明晃晃的笑,「我走時才多大啊,早不記得了。哎,對了,咱們不認得路,回去的時候怎麼辦啊?」

  適時身後東呈猴精似的冒出一個頭,「少夫人放心,中午到的時候,我和其他幾個家丁就已經將城裡摸了個遍,還繪製了幾份地圖,走不丟的,您只管逛。」

  梁錦斜瞥他一眼,呵呵一樂,「這猴崽子越發仔細了,回去賞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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