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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什麼,又不是要死了。」他擦掉她眼角的淚,強撐著坐起來,「打120。」
秦曦一提,初檸才如夢初醒般想起來找手機。
——
秦曦突發急性闌尾炎,病情嚴重,醫生要求儘快手術。
事發突然,沒來得及通知父母,秦曦自己簽了字。
手術室門前,秦曦被人推著進去時,她紅著眼眶攔住醫生:「大夫,手術不是都有風險,那會不會……會不會……」
她沒往下說,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
主任醫師看一眼初檸,對秦曦笑道:「你女朋友挺關心你的嘛。」
又寬慰初檸,「放心吧,就是個微創的小手術,不會有問題。」
秦曦靜靜看著她落淚的樣子,扯了下唇角。
這病來得還真是時候。
手術室門關閉,初檸一個人抱膝蹲在牆角,心裡很亂。
腦海中不時閃過這段日子跟秦曦相處的點滴畫面,想起他那天找上她,說自己抱錯了,無家可歸。
他編的故事確實狗血。
初檸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麼就信了。
後來偶爾想起來覺得離奇,又總不願意去深思。
這段日子,她習慣了秦曦住在那兒,習慣了早上起來,桌上有他留下的早餐。
習慣家裡有他的的痕跡,沙發上有他的身影,周圍有他的氣息。
偌大的公寓裡,不再是冷冷清清,她孤身一人。
秦曦說的對,她一直都在自欺欺人。
如果今天沒有聽到池鳶的話,她會選擇一直自欺欺人下去。
可如今她知道了真相,所有事情攤開擺在明面上,她就不能再裝聾作啞下去,必須做一個抉擇。
挎包里響起微信電話鈴聲,初檸回了神,拿出來接聽。
池鳶小心翼翼地問她:「你今天在咖啡廳說的話是真的?秦曦是你前任啊?那他裝窮住你那兒,其實想想也蠻拼的,總裁的包袱都不要了,肯定還是心理有你,你這麼多年都不談戀愛,是不是因為他呀?」
初檸盯著門口的「手術中」三個字,默了會兒,輕聲道:「我現在有點事,改天再跟你說。」
——
秦曦術後兩個小時才醒過來,外面夜已經深了,他此時躺在VIP病房的床上,初檸趴在床邊,似乎睡著了,微卷的長髮散落在背上,燈下微微泛著光澤。
想起她在手術室門口掉眼淚的畫面,秦曦的手輕輕探上她的發頂,溫柔地撫過。
他很小心,初檸還是醒了過來。
睜開惺忪的睡眼,看見他臉上掛了笑:「你醒了?傷口還疼嗎?」
「不疼。」秦曦望著她看了會兒,從枕下摸到自己的手機,給江秘書打了個電話,讓他帶點吃的送來醫院。
頓了頓,又補充,「再去我家拿件外套,我放在床頭抽屜里的一個小匣子,也拿過來。」
見他掛了電話,初檸道:「醫生說你暫時不能吃東西,餓的話恐怕得忍著。」
「給你帶的。」秦曦說,「你晚上還沒吃飯。」
初檸咬著唇,低頭沒說話。
秦曦看向她搭在病床邊緣的手,主動握住。
初檸一驚,下意識掙扎,卻被他攥的更緊。
擔心牽扯到他的傷口,她垂著眼沒再動:「你這是幹嘛?」
秦曦拉過她的手放在懷裡,散漫道:「你剛剛在手術室門口很關心我,我看到了。」
「那又怎樣?」初檸趁他不備,把手抽回來。
秦曦懷裡一空,望著她時目色柔和幾分:「不怎樣,我高興。」
被他看的不自在,初檸站起來:「我出去看看江秘書過來沒有。」
她關門出去。
秦曦靜靜望著門口的方向,握了握拳,手上還殘留她的體溫。
從病房出來,初檸在外面吹了會兒風。
夜幕濃稠而深沉,仿佛一團濃墨暈染在天穹,蔓延在四周,漆黑的幾乎看不到一顆星辰。
住院部外面的路燈透亮,暖色的光暈攏著,周遭的喧囂早已沉寂,靜若寒蟬。
一直等遇到江秘書的身影出現,初檸上前打招呼,跟他一起回病房。
路上江秘書關心秦曦的身體狀況,詢問幾句,初檸也一一答了。
江秘書道:「秦總前陣子就疼過一回,我說送他去醫院,他忙著去工地巡查,只當是尋常腹痛,吃了點止痛藥便了事,沒想到今天又發作了,幸好及時送來醫院,否則一直拖下去不知道得出什麼狀況。」
江秘書說著,看向初檸:「也幸好秦總如今和您住在一處,否則他平時一個人,有點什麼狀況的也沒人知道。」
初檸神情微頓,有點意外:「他以前是自己一個人?怎麼不跟家裡人一起住?」
江秘書嘆道:「秦總抽菸喝酒比較厲害,傷肺又傷胃,董事長和夫人若是知道自然得叨叨,秦總想清靜,就一個人住外面。不過自打秦總住您那兒,菸酒似乎戒了不少,我都沒怎麼見他碰過了。」
「他以前……經常抽菸喝酒嗎?」
「挺經常的,有次晚上酒喝多了,差點胃出血。」江秘書說著,想了想,道,「就WHOLE LIFE珠寶晚宴那天晚上的事。」
說到那天晚上,初檸印象深刻。
在長莞二中後面的小吃巷裡,她被他堵在牆上,逼問她三年前為什麼去英國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