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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
他見過的安吉拉從不用這樣的尊稱,能讓她使用「先生」這個稱呼的人是什麼樣的人?
安吉拉養在陸地上的小白臉?
萊斯沃斯眯起了眼睛,漸漸流露出危險的氣息,只要他願意,繩索無法成為限制他的阻礙。
海涅走到了萊斯沃斯面前。
他在眼前這個男人身上,嗅到了死亡的氣息,與奧爾維茲權杖如出一轍的味道。
「你死過一次?」海涅問萊斯沃斯。
海上的梟雄抬頭看著他,對上那雙灰色的眼睛,也未曾表露絲毫的懼意。
「死過一回?」他笑起來,笑容漸漸變得陰鬱,「海上漂泊的人,哪一個沒有死過?」
海涅詫異地挑眉,這個叫做萊斯沃斯的人,沒有受到血族能力的影響,他免疫了他的控制。
這種情況,還是第一次在人類身上出現。
這個海盜有一段屬於自己的奇遇。
海涅側頭,黑色的霧氣凝結,在他的左肩上,一隻白瞳烏鴉出現。
船長室內,鳥架上,海鷗安吉拉突然鳴叫起來,它掙扎地飛起落在船長羅西的肩膀。
紅髮海盜伸手撫摸與自己同名的海鷗,卻發現它顫抖個不停。
海涅伸手點在白瞳烏鴉的額心,那黑色的鳥兒蹭了蹭他的掌心,表達出乖順。
海鷗安吉拉安靜下來,但它還是在不住的顫抖。
萊斯沃斯饒有興趣的盯著那隻白瞳黑羽烏鴉。
漸漸的,他的眼睛變得無神。
「現在可以告訴我,你是怎麼死而復生的?」
「死而復生?人怎麼可能死而復生。」萊斯沃斯的聲音裡帶上自艾與自嘲,「只不過,沒有死絕而已。」
「願聞其詳。」
「我出生的地方,萊斯沃斯島。」他回憶道,「一個愛琴海上的小島,距離土耳其5海里。碼頭妓院的□□從死去的女人肚子裡將一個憋得紫黑的嬰兒剖出來。」
「生於萊斯沃斯小島的無父無母之人,我的名字,就叫萊斯沃斯。」
「那是1513年。」
海涅想起航海筆記上的時間,1513年,胡安·龐塞·德萊昂發現不老泉。
從死去母親肚子裡剖出的本該死去的嬰兒。
該死而未死之人。
「拿地圖出來。」海涅對羅西說。
紅髮船長雖然有自己的顧慮,但想到面前這年輕男人可怕的手段,果斷取出了地圖。
海涅結果那藏寶圖,展開細看,亞倫鮮血的作用還沒有完全消散,還可以看到洋流的走向。
他抽出長劍,劃破了萊斯沃斯的手掌,將地圖接過去,鮮血從他的掌心流到皮革地圖上。
地圖如同貪婪的野獸,將鮮血吸食殆盡。
一個巨大的漩渦出現在皮革地圖的中心。
海涅蹙起眉頭,他雖然不是航海專家,但千餘載生命也在海上航行過多次,更是親眼見證獨木舟發展成多桅帆船,卻從未見過這樣詭異的海圖。
波浪漩渦。
海涅將海圖遞給羅西,希望這位海洋梟雄能夠讀懂那海圖的含義,但年輕的紅髮船長也滿臉茫然。
線條還可以解釋為洋流的方向,但這樣詭異的漩渦,實在無法理解。
羅西用手為拃丈量著漩渦的直徑,露出思考的表情。
這漩渦當然不可能是真的漩渦,否則加勒比海將不會剩下一滴海水。這個漩渦是一種象徵,可它象徵著什麼?
「你們要去尋找不老泉?」萊斯沃斯異於常人的體質,讓他很快從海涅的控制中甦醒。
他盯著羅西手中的地圖。
「我建議你們儘早放棄。」萊斯沃斯視線上移,對上紅髮海盜的眼睛,「那不是活人能去的地方。」
紅髮海盜看向海涅。
血族親王卻微微眯起眼睛,抬頭看向船長室的大門。
「長親?」元慶推門而入,語氣焦急,「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就在剛才,她的左肩突然浮現出一隻白瞳黑羽的烏鴉,一種震懾感從靈魂深處迴蕩。
白瞳烏鴉是長親的道標,停留在她肩頭的這一隻,更是直接從海涅的靈魂上分離出來的。
最初它的出現是跟隨在舒芙蕾身側保護她,後來舒芙蕾太太離去,烏鴉就落在了元慶的肩頭,親自守衛她。
從落在她的肩頭起,這隻烏鴉就一直很平靜,今天是它第一次產生古怪的反應。
船長室內並沒有元慶想像的狀況,海涅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同時看著她的還有船長羅西和剛剛俘虜的萊斯沃斯。
元慶定了定目光,看到了海涅肩上的白瞳烏鴉。
不用海涅開口,她自覺地走到了長親的身側。
「看來出現了一些特殊的情況。」海涅轉頭看著元慶,神情溫柔下來。
元慶點點頭:「我感覺到一種……」她微微蹙起眉頭,「一種類似奧爾維茲權杖的氣息。」
大瘟疫結束之後,海涅用古書上記載的方式封印了奧爾維茲權杖,保存到了隱秘的地方,可這一次她卻清晰的感受到了詭異的波動。
「說明我們找對了方向。」
亡者三件套同根同源,都以奧爾維茲為前綴,若是權杖有反應,無疑說明那漩渦連通的便是亡者的國度。
海涅轉向萊斯沃斯:「不是活人能進去的地方?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