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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滄九旻怕她在仙殿無聊,把長澤的靈鳥全部弄到了仙殿外,也不知他怎麼辦到的,終身生活在長澤的靈鳥們委屈極了。

  看著它們,她突然笑了笑。

  夜裡滄九旻回來,蘇蘇說:「我有樣東西想給你,你要等我回來。」

  滄九旻見她匆匆往外走,愣了愣:「去哪裡?」

  她搖搖頭,道:「天亮之前,我一定會回來,你先別走啊。」

  說罷,她跑出門外,朝長澤仙山去。

  自受傷歸來,她已經許久沒有回長澤仙山了。

  蘇蘇御劍,到一顆梧桐樹中,取出一片紅色翎羽。

  這是她本體成年時掉落的翎羽,爹爹告訴她好好珍藏,將來或許能救她一命。

  蘇蘇拿著翎羽,坐到天池邊,打起精神,凝結靈氣為絲,編織劍穗。

  只有把自己的靈氣融入翎羽,翎羽才能使用。

  長澤山已是夜晚,天空繁星漫天,晚風習習。蘇蘇抵抗著命魂缺失的困意,讓自己別睡過去。

  她從來沒有為滄九旻做過什麼,但這次不一樣,她突然想為他做些事。

  她最好的東西,就是這片珍貴的翎羽。

  很多年後,在夢境之外,蘇蘇憶起這一幕,那個時候她並不知道自己即便修煉了無情道,依舊心心念念把鳳凰最寶貴的翎羽系在劍穗上,佑他安好。

  天亮之前,她身體晃了晃。

  滄九旻找到她時,她已經在天池邊睡著了,手裡緊緊攢著一條快要完成的劍穗。

  紅色的翎羽流轉著充盈靈氣,他盯著那條未完成的劍穗,眸光冷沉,不辯喜怒,把她抱了起來。

  滄九旻輕嗤:「真就那麼喜歡他?」

  他握住她的手,在床邊守著她,直到第一抹天光亮起,衡陽宗的人都在等他出發。

  他在她唇上吻了吻:「走了。」

  他信守承諾等她到天明,可是她自己沒有醒過來。

  滄九旻走之前,回頭看到她掌心那條劍穗,嘲弄地笑了笑,反正也不是給他的。

  明明下定決心扮演另一個人,可真的當看到她情根深種,對那個人好的模樣,他心裡依舊會翻湧鋪天蓋地的冷意。

  一直到黃昏,蘇蘇才醒過來。

  她追出去,發現衡陽宗的人已經出發了,她看著掌心劍穗,懊惱地嘆了口氣。

  想了想,她連忙從乾坤袋裡翻出一個小海螺。

  可惜,小海螺只能把她的聲音送到那頭去,她聽不見他們的話。

  「爹爹,你能聽見嗎?滄……月扶崖在你身邊嗎?」

  另一頭,衢玄子看一眼閉目養神的滄九旻。

  蘇蘇對著海螺,頭一次有幾分羞赧:「我有些話沒來得及和他說,如果他在,你能把海螺給他嗎?」

  衢玄子何其聰慧,不用她講,已經把海螺放在了滄九旻手中。

  滄九旻不明所以,皺眉看他:「師尊?」

  衢玄子笑而不語,搖搖頭走遠了。

  手中海螺發出白色光芒,滄九旻聽見她說:「有些話,本來之前想和你說的,但是沒想到來不及,劍穗也來不及給你。你一定好好保重,平安歸來。」

  頓了頓,她又認真道:「等我命魂修補好了,我們四處去走走好不好?三界那麼大,這世間的山川,流嵐,人間的清晨與日暮。此前多有誤會,相遇也不太好,但是往後,我也會好好待你的。」

  滄九旻眉目柔和下來。

  她……也會好好待他嗎?

  他刻意不去想自己與月扶崖的區別,只當她這番話是說給自己聽的。

  直到最後,蘇蘇笑著說:「我又在仙殿放了不少香蘭草,我早就知道,你不討厭這個味道。」

  海螺閃了閃,重歸寂靜。

  滄九旻頓住,聽到香蘭草的瞬間,心裡幾乎跳漏了一拍。香蘭草……怎麼回事?月扶崖不是不能靠近香蘭草嗎?

  除非!

  滄九旻猛地握緊了海螺,她知道他是誰!

  知道他是誰,卻依舊說出了這番話,不是對月扶崖說的,是對他說的。

  他難以形容那一刻自己的心情,連他自己都認命了,等著慢慢在謊言中腐爛,可是峰迴路轉,蘇蘇竟然告訴他說,她早就認出了他是滄九旻。

  所以她與他,抱他親他的時候,都知道他是誰。

  他的手蓋住半邊臉,突然低聲笑起來。

  所有的苦澀和嫉妒,盡數在此刻變成蜜糖般的甜。

  突如其來的喜悅,讓他陰沉沉的氣息一掃而空,衡陽宗的弟子們驚異回頭,就見早上出門還沉著臉的師兄,此刻唇角上揚,心情好得不得了的模樣。

  去荒淵這樣的地方,他還能這麼愉悅,不愧是掌門親傳弟子,委實讓人欽佩。

  滄九旻收緊海螺,等他回去,就摘去這層虛假的外衣,把困住的月扶崖也放回去。他會認錯,會親自懇求衢玄子和月扶崖的原諒,他什麼都不畏懼,不怕別人的目光,不怕閒言碎語。

  他有些後悔,那劍穗原來是蘇蘇給自己的,可惜清晨是妒火攻心,他沒能等到她醒來,只可惜現在回到衡陽,已經來不及。

  他低聲道:「等我回來。」

  *

  魘魔目瞪口呆地看著夢境發展,原來給魔君另一個好些的身份,哪怕過程曲折,他依舊有了一場美夢。

  澹臺燼比旁人缺少的,原來只是個公平的起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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