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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蘇憤怒抬腿,一腳踹在他肩上:「滾吧,鬼才要當你小妾。」
澹臺燼沒有防她,被她踹中肩膀,憤怒回頭道:「葉夕霧!」
蘇蘇說:「喊什麼喊,聽見了。你要是喜歡找小妾,明天貼張皇榜,湊夠三宮六院都沒問題。噢我差點忘了,你已經許出了一個夫人之位。」
少女像看髒東西一樣看著他:「想必這就是你的喜好,給每個人許個夫人之位。滾吧,談不攏就別打擾我睡覺。」
他臉色鐵青,咬牙道:「你不過一個沒落朝臣的女兒。」
既然還不肯滾,蘇蘇抬腳,這回更加不客氣,踩在他臉上,一字一頓告訴他:「那也比你高貴。」
澹臺燼握住少女玉足:「葉夕霧,你別不識好歹。」
她抬手結印,袖中飄出這幾日畫的對付虎妖的黃符。
空中躥出火舌,瞬間燒焦了澹臺燼的衣領。
少女已經轉身,理都不理他。
*
開春以後,宮裡漸漸熱鬧起來。
澹臺燼下早朝回來,看見無數婢女在採摘杏花。
她們著紅杉,拎著紅色籃子,一看便知道有人吩咐這樣做。
魏喜上前解釋道:「陛下,開春了,過段時日就是我們大周的祈福日。向天神們祈禱,庇佑我朝風調雨順,國泰民安。昭華夫人這幾日都在準備,采最好最乾淨的杏花,送去占星台。」
杏花落在澹臺燼手中,他輕嗤道:「向神祈禱?」
魏喜沒聽出他話里的嘲諷之意,白色杏花之後,走出來一個纖弱漂亮的身影。
看見澹臺燼,她眼睛裡流露出溫柔的笑意。
「陛下回來了?」
正是葉冰裳。
澹臺燼點點頭,他斂去眼睛裡的嘲諷,溫聲問道:「冰裳身子如何了?」
葉冰裳福了福,輕聲說:「妾的身體已大好,恕妾斗膽,擅自準備祈福儀式。妾知道陛下不會記掛這樣的小事,陛下才成為大周君主,民心所向不可或缺。」
這樣的感覺對於澹臺燼來說十分久違。
畢竟除了荊蘭安,沒人會站在他的利益上幫他安排這些。澹臺燼說:「孤怎麼會怪你。」
葉冰裳露出一個三份羞怯的笑。
她本就生得好,站在盛開的杏花之間,這一笑更是美得柔弱清麗。
連沒了根的魏喜公公,臉上都露出幾分淺淺的讚嘆。
葉冰裳抬眸,以為會在玄衣帝王眼中看見驚艷迷戀之色,沒想到他神色依舊溫和含笑。
沒有過分疏冷,卻也並不狂熱。
她面色沒有顯露出來,心裡卻生起淺淺疑惑。
為什麼?
為什麼對澹臺燼沒用?
不,也並不是沒用,至少小暴君對她比對其他人都好。可是當年她住在別苑時,毒舌傲慢的龐宜之都變得神魂顛倒,臉色漲紅。
澹臺燼的反應過於平淡了。
葉冰裳沉靜地想,從他人口中她了解到,陛下是比其他人冷漠許多,興許他的情緒十分內斂呢?
蕭凜的感情,不也溫和如水嗎?
想到這裡,她倒不再急躁,帶著一眾紅衣宮婢離開了。
她一走,澹臺燼眼裡的笑意也就消失不見。
他揉碎手中的杏花,一腳踏上去。
魏喜小跑著跟上來,討好地問澹臺燼今日在哪裡用晚膳。
這話問得有些意思,畢竟昭華夫人一片心意難得,小暴君再怎麼,也得寬慰一下夫人的心。
澹臺燼還沒說話,眉眼瞬間變得冰冷。
魏喜抬頭一看,只見粉衣少女蹲在地上,手中拿了個玉碗和勺子,在餵一個黃衫男子喝水。
蘇蘇喂,那男子便張口。
他長著一張英挺的臉,略微方正,顯得十分有男子氣概,還帶著些微憨厚。
澹臺燼冷冰冰看著,蘇蘇覺察他的到來,抬起頭看了他一眼。
黃衫男子眼巴巴看著蘇蘇,蘇蘇又舀了一勺餵進他嘴裡。
他喜得眉開眼笑。
蘇蘇還要喂,手腕猛地被人握住。
她抬眸,就看見一張冷得可怕的臉。眼前的小暴君歪了歪頭,輕聲問她:「你在做什麼?」
如果是發怒還好,這幅模樣,顯然就是發病了。
蘇蘇莫名地看著他。
澹臺燼笑了,這一刻嫉妒又生氣:「廿白羽。」
廿白羽出現在他身後,澹臺燼柔聲說:「祈福儀式需要幾個天燈,孤聽說,人皮做成的天燈最為堅韌美觀。孤看他的皮囊就很不錯。」
他冷冷看著蹲在地上的黃衣男子。
魏喜聽出小暴君沒有開玩笑的意思,兩股戰戰。
廿白羽神色平靜:「是。」
蘇蘇擋在黃衣男子面前:「慢著!你想做什麼?」
澹臺燼面無表情看著她。
兩人僵持了一會兒,蘇蘇看看澹臺燼,又看看地上一臉懵和害怕的黃衣男子。
她說:「你真要殺他呀?」
他不語,然而漆黑瞳殺意瀰漫,不知道是針對誰的。
蘇蘇古怪地說:「那你殺吧,反正他是你的老虎妖。」
此言一出,澹臺燼眼裡的冷怒僵住,他看看地上的黃衫男子。
黃衫男子驚怯討好地笑。
如果有尾巴,估計已經嚇得搖起了尾巴。
——它就是討個清除濁氣的符水喝,怎麼這麼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