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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蘇只好說:「你小心。」

  她身姿輕盈,足尖點著空中張狂的樹枝,開始以桃樹和湖為中心布陣。

  澹臺燼緩步走向樹妖。

  他在樹妖面前,看上去十分渺小,他一靠近,樹妖憤怒地狂舞枝幹,枝幹抽在他身上,他悶哼一聲。

  原來被打中就是這種滋味,他心想。

  下一次枝幹抽過來時,澹臺燼猛地伸手握住枝幹。

  他掌心全是眼眶裡的血,澹臺燼冷冷一笑,直接把枝幹刺入自己手臂。

  桃樹觸到他的血,瘋狂發著顫,想縮回去。

  澹臺燼卻死死抓住它,桃樹小片小片開始枯萎,動彈不得,樹妖見澹臺燼不願鬆手,它乾脆吸澹臺燼的血。

  一個凡人,能有多少血?

  澹臺燼一笑:「來。」

  他發了狠,死死盯著桃樹,不但不退,反而一步步走近,不容許桃樹收回枝幹,朝樹根靠。

  布陣的蘇蘇見漫天桃花狂舞,她心一抖,加快速度。

  澹臺燼在做什麼?

  她終於布陣完成那一刻,還未來得及歡喜,跑過去找澹臺燼,就見桃樹中央裂開一個大洞,枝幹裹住澹臺燼,將他整個人吞了進去。

  蘇蘇伸手去抓他,卻來不及。

  樹幹閉合,桃樹抖了幾下,竟緩緩睜開一雙幻化的眼,看著蘇蘇。

  蘇蘇心道不好,澹臺燼的血,雖為妖魔克星,然而也是它們的養料,只不過大部分妖魔承受不起。

  桃樹一點點消化,幾乎枯萎了半棵樹,竟汲取了不少力量。

  桃樹也是又驚又喜,這時候即便用火攆它,它也不跑了,反而垂涎地看著蘇蘇:「處子之身,為我所用吧。」

  但它知道,這個小姑娘身手很好,還有符咒,不敢輕敵。

  蘇蘇躲避著它的樹幹,想到澹臺燼被他吞了,這時候不敢引雷,只能用火燒它枝幹。

  桃樹大笑著,毫不在意:「現在我可不怕火。」

  果然,重火才燃起,便有一道黑霧,讓火幽幽熄滅。

  蘇蘇氣得不行:「澹臺燼,你是妖怪臥底麼!」

  現在這妖物吸了血,連火都不怕了。

  她還不敢輕易引雷,怕劈死桃樹中的澹臺燼。漫天劈的枝幹,在桃樹神智上升以後,突然有了章法,蘇蘇躲不過,被桃樹根莖縛住雙腿。

  她掙扎兩下,發現掙扎不開。

  桃樹本想殺她,然而這妖物能化形之前,藉助王公子作惡,知道女子身體和元陰的美妙,也成了個色胚。

  蘇蘇比王公子捉來的任何女子都漂亮,桃樹一猶豫,竟捨不得殺蘇蘇。

  桃樹凌空束起她,愉快地說:「等我有了身體,便和你歡好。」

  蘇蘇雙手也被縛住。

  她心中憤然,怎麼所有的妖物都是一個德行,荒淫不堪。

  說起來,澹臺燼算得上妖魔始祖,估計一覺醒,和這些玩意是一路貨色。

  桃樹沒空搭理蘇蘇,更急著汲取澹臺燼的力量。

  蘇蘇見開放的桃花愈發嬌艷,怕澹臺燼撐不住,須臾之間,她心一橫,想動用引雷咒。

  勾玉突然說:「咦?」

  它這次不是被喚醒的,連忙道:「小主人,先別急。桃樹里有東西。」

  蘇蘇說:「有東西?是什麼?」

  勾玉發出柔和的光亮,說:「裡面有個破碎的神器。」

  蘇蘇這回吃驚不已,卻也有幾分瞭然,當年諸神為了鎮壓妖魔,神器碎裂,散落四處。

  修仙界後來只找到了之一過去鏡,既然神器散落,落在荒淵也有可能。

  桃樹得了機緣,攜神器出逃荒淵,到了鎮子,開始猖狂作惡,這才能短短時間,長得這麼可怕,連澹臺燼的血都不管用。

  蘇蘇說:「澹臺燼在樹幹里,他會不會也感知到了有神器,故意進去的。」

  勾玉道:「極有可能。」

  蘇蘇想起上回夢魘的事:「他還真是為了力量無所不用其極。」

  勾玉說:「但是神器並不適合他使用。」

  蘇蘇點頭。

  所以說不上一個追求力量的瘋子,該誇他厲害還是嘆他悽慘。他懵懂追尋,以為自己是個廢物,想強大自己。

  沒人告訴他,他究竟是什麼,該如何修煉,去往何方。

  興許每個讓三界動亂的魔神,起初都是這樣跌跌撞撞,迷茫又痴狂,後來成為讓所有人恐懼的存在。

  三言兩語間,桃樹果然也發現了端倪。

  它無法「消化」體內這個弱小的人,它慌張想將澹臺燼扔出去,然而已經晚了,開得灼灼的桃花,開始凋零。

  桃樹震顫著,連蘇蘇也顧不得抓住,痛苦不堪。

  勾玉說:「澹臺燼拿到神器了!桃樹失去本源力量,小主人,那個神器,是傾世花。」

  蘇蘇想起來,古籍記載,傾世花可主命運,共三片花瓣,花生三色。

  碧綠為生,是為純善;紅為力量,是無上大道;紫色掌死,是悲苦與邪惡。

  傾世花連神的命運都能掌控,可救神,可殺神。

  勾玉不安地說:「綠色花瓣早就被人用過,我們得進去,不管殘破的傾世花留下了哪片花瓣,澹臺燼都不能用。」

  紅色使他力量頃刻覺醒,紫色讓事情變得極為可怕,撲朔迷離。少年魔神倘若註定死亡……作用的是哪個軀體?是三界的救贖,還是新的煉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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