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我已不是最好的自己
蘭可兒把方子淳和林思雪的事告訴了羅曉瑤。
「可兒，事情已經過去了，你要知道當年你的一句話讓他已經沒了自信，他也有選擇的權利，你後來不也有男朋友嗎？任何事情都是有多種因素引起的，說不定那時的你們真的在一起，也會因為太年輕不能包容對方而分開呢？你現在應該想，他並不喜歡林思雪，他一直喜歡的都是你，這樣想就對了。
「曉瑤，你最了解我，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埋怨自己沒有把最好的自己留給他。」
「你現在才是最好的自己！不要懷疑！」
「不是，我失去太多，我已經不是以前那個開朗自信，陽光快樂的蘭可兒。」
「哎，都怪我大一的時候發什麼神經給方子淳寫信，讓你誤會我一直喜歡他……」
可兒無法言語自己內心的痛楚……
「不怪你，都怪我自己，不夠主動……」
上了大學以後，蘭可兒和羅曉瑤雖然不在同一所大學，但都在同一個城市。一到周末，兩個人都會相聚，互相串門。那時候通信也只能靠書信和寢室電話聯絡。就算離得近，她們也會時常給對方寫信，寫信好像是當時很流行的保持聯繫的最好方式。
有一次，羅曉瑤和同寢室的同學打賭，輸了就要給自己喜歡的男生寫一封信，結果羅曉瑤輸了，於是她想也沒想就給方子淳寫了一封信。當時可兒也在場，表面上她是那樣替曉瑤高興，但是卻痛在心裡。她心裡一直想著：「忘了這個人吧，反正方子淳也從來沒有說過喜歡自己，為了曉瑤，忘了他忘了他……」可是她哪裡做得到，越是想忘記卻越是想念。
直到那年放寒假，方子淳想和她見面。
她想讓方子淳忘了她，就把其他男生追求她的故事講給方子淳聽，講的確實也都是事實。
後來方子淳小心翼翼地問她：「我還有機會嗎？」
可兒心裡違背本意地說了一句：「太晚了。」
她為什麼這麼說呢？一方面她一想到羅曉瑤，就想故意疏遠方子淳；另一方面，她對方子淳表現出來的態度和行動，覺得不夠感動自己，她是想再試探和考驗一下方子淳。沒有想到的是，方子淳不是那種很會追女孩子的人，好聽的話不會說，沒有把握的事不會做，不確定對方是否喜歡自己就不會有行動，他就是一個這麼被動的人！
這就是他們之間真實存在的，導致錯過的一次約會、一次談話。
想到這些，羅曉瑤給方子淳發了微信：「對不起，都是因為我，你懂的，因為我的一封信，因為我對好朋友的不理解不關心，導致她對你說了違心的話，也導致了你們曾經的錯過！」
「曉瑤，都過去了，我現在會想辦法挽回的，誰都沒有錯，錯也只能怪我自己沒有努力過。」
方子淳終於理解了當時的蘭可兒，他悔不當初……
「可兒，當時，如果我除了給你遞一張紙巾，還主動幫你擦乾眼淚，你會怎樣？」方子淳問蘭可兒。
「你主動一點，我也會主動一點點。」
「你還會對我說太晚了嗎？」
「沒有如果，我們已經錯過，我已不是最好的自己！」
「可兒，我不明白你為什麼會覺得自己不好？你能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嗎？」
「子淳，你知道嗎？那次見面以後，你好長一段時間都沒有找過我。後來曉瑤有了她喜歡的男生，我才意識到她對你的喜歡不是我想像的那樣。所以，我一直在等你，等你出現在我面前的那一天，我一定會問你，還喜歡我嗎？」
「可兒……」
「可是你始終都沒有出現，我總是一個人去面對很多事情，很多男生追我，不管他們對我多好，我也只是把他們當好朋友，因為我知道，除了你，我就沒有心動過。」
方子淳自怨自艾：「我真的好後悔……」
「直到有一天……」可兒接著說。
這時，可兒突然情緒激動，泣不成聲……
「可兒，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林思雪把最好的自己都給了你，我卻沒有做到，子淳，我好痛苦……」
「我的可兒，你到底發生了什麼？」
可兒在手機那頭不停地哭泣，她好像回憶起自己不願再想起的事情，遲遲沒有勇氣說出來。
「不管發生過什麼，你都是我最愛的可兒，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子淳，在你眼裡，我對朋友是怎樣的？」
「你對朋友是很友善的，你很重感情，對別人都很親切。」
「我怎麼樣也沒有想到我會敗在友善這個詞上面。我要告訴你一件改變我性格的事情！」
「好，我認真聽！」
「在學校，我有一個好朋友，有一次他介紹了他的好朋友給我認識，那個人唱歌唱得特別好，因為興趣相投，我們也成了好朋友。有一天，他家裡好像出了什麼事，我就跑去安慰他，還拿了我的電話卡給他用，讓他給家裡打電話。哪知道他的情緒很不好，我看他情緒不穩定，就打車送他回家。到了樓下，他請我上樓坐坐，我想他和我好朋友住在一起，上面有很多人，也就沒有提高警惕，於是就送他上了樓。
一開始我們還一起喝了一杯茶，愉快地聊天，誰知道我準備走的時候，他一下子就把門鎖得緊緊的，我伸手去開門，他卻一把把我按在床上，想欺負我，我拼命地掙扎，我聽到我的傳呼機一直在響，可是我沒有辦法去看，還好我的力氣比較大，後來事實上他也沒有得逞就被我掙脫了，我趕緊衣衫不整地沖了出去……
我拼命地跑，拼命地跑，我的傳呼機還是不停地響，我不敢去看，更不敢回寢室，我不敢讓我的室友看到我狼狽和無助的樣子。於是我只好躲到了某一間教室的角落，那樣冰冷和黑暗的角落呆了一晚上。那時我心裡什麼都來不及想，甚至我也沒有哭，只想著一個人和一句話，那就是你，我想問：子淳你在哪裡？你為什麼不來救我？我就反覆這麼想，想了一整晚。
等到天亮的時候，我知道我的室友都去了學校，才偷偷地回了寢室，徹底地洗了澡，這個時候才大聲地哭了出來，因為我不懂，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直到當天下午，我才把這件事告訴了一個很信任的好朋友，她嚴肅地告訴我：你怎麼回事？你是真的不懂嗎？就算你不確定自己有沒有事，你都應該把藥吃下去。
然後她出去給我買了一顆藥讓我服下。
到了第二天，我覺得很不舒服，她又帶我去了醫院檢查，當時醫生也弄不清狀況，我也說不清，也許她們認為我已經怎麼樣了，就用了工具給我檢查。
回到家，我才發現自己出了很多血，我還以為是例假來了……
所以，我沒有等到你，卻失去了我自己……
自從這件噩夢般的事以後，我雖然變得更堅強，做事更主動，更懂得保護自己，但卻變得對別人極度不信任，防範心理非常強。我覺得我不應該再等你，我應該找個人來保護我。」
可兒一口氣說完了這件一直不想再提起的事情，這件一直想逃避的事情，他沒有告訴爸爸媽媽，也沒有告訴任何人，除了羅曉瑤和那位當時幫助她的朋友，此刻對方子淳講完，她反而鬆了一口氣……
「子淳，我已經不是最好的那個我，你還會愛我嗎？」
方子淳心如刀絞，痛不欲生，他斬釘截鐵地說：「可兒，我愛了你二十幾年，會一直到永遠。我不知道你會經歷了這麼讓我心痛的事情，我恨我自己，以前都在做什麼？你最需要我的時候我卻不在你身邊，我欠你的，這輩子都還不完……。」
「我們做的最默契的一件事就是，我不聯繫你，你也不聯繫我，最後我們就只能夠錯過……」可兒突然停止了哭泣。
「我的可兒依然是最好的可兒，在我心中，無論你發生過什麼，那些不好的，都是我的錯，從今往後讓我來保護你，我來照顧你下半輩子。」
蘭可兒雖然得到方子淳肯定的答案，但她始終還是變得那麼敏感和不自信，因為她太愛方子淳，始終太在意這樣的事情……
時鐘已經慢慢地走到凌晨四點，兩個訴說心事的人卻毫無睡意，天微微亮，新的一天就要來臨，可兒說出了心中藏著的一些故事，子淳聽過是多麼的心疼自己愛的人，事情已經過去，希望讓人疼惜的可兒能夠忘記過去，接受子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