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我等你
蘭可兒每天除了吃飯，都在想著方子淳，就連處於工作狀態的時候，都不能全神貫注，總是處於游離狀態，所以效率很低。但這種想念又是讓人感到十分開心甜蜜的，有的時候還會不自覺地毫無徵兆地一個人傻笑。這是她長這麼大從來沒有過的感覺，就算是年輕時候處於戀愛時期的她都沒有過這種感覺，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而且還一直想要盯著手機，生怕漏掉了方子淳的信息。這也許就是人們常說的「愛情」，是不是她和方子淳正是處在熱戀中的感覺呢？
突然天空下起了雨，窗外小雨淅淅瀝瀝的，遠處有一對戀人打著傘，也許傘下正說著悄悄話，真是一幅浪漫的畫面。這讓可兒想起了過去的那場雨……
畫面切換到了1996年
某天放學，可兒一個人獨自走在回家的路上，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烏雲密布，天氣突變，風聲雨聲齊上陣，就像一場沒有預告的交響樂，她還來不及躲到屋檐下，雨就噼里啪啦下個不停，當她正要跑到對面的商店躲雨，突然感覺沒雨了，原來頭頂上多了一把雨傘，他回過頭，方子淳就站在他的面前，那雙會笑的眼睛正注視著她，可兒也笑了：「還有人今天會帶傘嗎？」
「正好湊巧。」方子淳不好意思地說。
「那也是湊巧看到我被淋成了落湯雞。」可兒捂著嘴笑起來。
「我送你回家吧，回家趕緊把頭髮擦乾，不然會感冒的。」
可兒一下子臉紅了，羞澀地看著方子淳……
「子淳，你該回家開門了，王老師說你爸忘了帶鑰匙，叫你趕緊回去，我來送可兒吧，你趕緊的……」
於飛這個傢伙不知道從哪裡鑽出來的，他一把握住方子淳的雨傘，並不斷向方子淳發送暗語，意思是說「兄弟，快把這麼好的機會讓給我！」
方子淳把傘柄握得更緊了，心中激起憤怒卻不敢表露，僵持了一會兒，只能無可奈何地慢慢鬆開了手。
蘭可兒見到這種場面，一陣失落感湧上心頭，她絲毫沒有看於飛一眼，只是直視著方子淳，看到他緊握著的手慢慢鬆開那一刻，她忽然轉身就跑了，跑得那麼突然那麼快……
於飛上前去追，蘭可兒回頭說：「不用了，請不要跟著我……。」
望著可兒遠去的背影，方子淳呆呆地站在雨中，他感覺到可兒的不情願和傷心，可是他始終沒能鼓起勇氣反抗於飛的無理要求。
「你幹嘛把傘握那麼緊？你是不是早就想送可兒了？」於飛使勁地把傘扔在方子淳面前，憤怒地離去，這件事讓他們好幾天沒有理睬對方……
畫面再切換回來，此刻遠在日本東京的方子淳也在屋檐下躲雨，本來正在為將要設計的合作項目實地考察，不料下起了大雨，這一躲就是很長時間，他也想起了高中時的那場雨。拿出手機給可兒發了微信：
「可兒，以後再也不會讓你淋雨了，我為96年那場雨向你道歉，是我不好，我應該堅持送你回家的。」
「都過去了，知道那時的你有苦衷。」
「我的苦衷不是理由，都是我的錯。」
「你明明就沒有錯，還要我原諒什麼？」
「還記得那件事嗎？」
「當然，上海也下雨了，我剛才正在回憶。」
「我們還是那麼默契！」
「我馬上下班了，不過我車裡有傘，因為後來再也沒有人給我送傘，我必須每天自備一把傘。」
「除了我，不允許別人給你送傘！」
「遙遠的你嗎？」
遙遠的你……方子淳盡無言以對，他還不清楚自己還會在日本留多長時間，兩年或是三年？或是更長時間？所以一直也沒告訴可兒他身在何處，他從來都是一個不亂給承諾的人。
「我會回到你身邊的！」
可兒深知兩個人的距離問題是最大的問題，她不敢去想，也不能去想這些擺在眼前很實際的問題。
「我等你！」
蘭可兒是一個很善解人意的女孩，她明白方子淳沉默許久一定是心中有難以開口的事，她不會多問，只是直接說出了自己想說的話。
方子淳被這三個字徹底感動了。
「我愛你，可兒，很愛很愛！」
「好了，我要下班了，你也快去忙你的設計吧，工作最重要，不要在上班時候聊天。」
「好的，可兒，那晚上等我！」
也不知道從何時開始，晚上睡覺前聊天成了他們的習慣，一個不需要約定的習慣。
到了晚上，周圍的人都入睡了，是忙碌了一天的方子淳和蘭可兒最開心的時刻，因為他們可以聊天，甚至視頻，遙遠的兩個人靠著這種方式解了那份相思之苦。
「子淳，我們是不是見面也會遙遙無期？」
「也許我們就像牛郎和織女，一年才能見一次。」
「那今天下的那場雨是不是我們的眼淚？」
「牛郎每天都很想念織女。」
「織女想問牛郎為何隔了二十幾年都不見她？」
「因為牛郎以為織女忘了他，後來牛郎和織女都有了自己的家庭、有了自己的小孩、自己的工作和生活……」
「早知道織女就不要結婚、也不要生小孩……」
「牛郎何嘗不是這樣想。」
「那麼牛郎是不是準備不要見織女了？」
沒想到方子淳和蘭可兒開玩笑似的對話，卻讓可兒當了真，她又傷心地哭了起來……
「怎麼可能，可兒，我想現在就飛到你身邊……，我們不要說牛郎和織女了，用他們來形容我們不恰當，我錯了，可兒。」
「我想要知道為什麼你一直以來都不敢大膽地追我？高中是為了學習，畢業呢？畢業兩個人隔得遠就不能在一起了是嗎？」
看來可兒還是想弄明白她那心中的一萬個為什麼。
「可兒，有一件事我一直想問你。」
「什麼事？」
「畢業的時候，大家都要各分東西了，我們考到了不同的城市，我去了那麼遙遠的廣州，我在同學口中聽到了你說的一段話，讓我很失落的一段話，那時我以為你不喜歡我……」
「你認為我究竟說了什麼？」
「你的一個好朋友問你，方子淳去了那麼遠的地方，你還會不會等他？你卻說，等什麼等，隔得那麼遠，我不會再等他了。」
「我有說過嗎？你聽到我親口說過嗎？」
「我當時聽到這麼一句話，真的有點心灰意冷。」
「你就寧願相信別人說的話，也不願意親口來問我，也不相信自己的感覺，你永遠都不會自己主動嗎？」
「如果我問你，你會怎麼說？」
「我還是會和今天一樣，說那三個字，我等你！」
「過去的自己好可恨！」
「我要申明，我當年沒有說過那些話，我也不知道誰會對你亂說。」
「對不起，可兒，當年是我太不自信。」
「你是不相信自己的感覺，高中三年，雖然我們表面接觸不多，但很多事你回頭想想，就應該比別人更自信，你要是有於飛一半的主動，蘭可兒早就在你身邊了，因為她一直在等你，高中等了你三年對她說出心裡的話，你到畢業了也沒有說，上了大學，她也在等你某一天會出現在她面前，結果你始終沒有出現，後來她確實是需要有個人來保護她了，他以為你放棄了她，才決定放棄等你，但是她仍然希望奇蹟會出現在某一天……」
「可兒……」
蘭可兒其實有好多好多心事想告訴方子淳，他想要方子淳了解她更多，她想要方子淳知道，她的心裡一直都在想著他，她希望他能變得主動一些……
「可兒，我都好嫌棄當年那個我，從現在起，我會改變自己，因為我知道了我最愛的可兒一直在等我！」
「不早了，等你的人想睡覺了。」
「那今天就和我的可兒說晚安了。」
又是一個不眠之夜，本來就習慣晚睡的兩個人，如今更是難以入睡，思念的煎熬只有深陷在愛情里的兩個人才能體會到，那種苦澀又甜蜜的複雜味道……
深夜，蘭可兒在麥吧發布了一首新歌，莫文蔚的《愛情》，那是她唱給方子淳的歌：
若不是因為愛著你
怎麼會夜深還沒睡意
每個念頭都關於你
我想你想你好想你
若不是因為愛著你
怎會有不安的情緒
每個莫名的日子裡
我想你想你好想你
愛是折磨人的東西
卻又捨不得這樣放棄
不停揣測你的心理
可有我姓名
若不是因為愛著你
怎會不經意就嘆息
有種不完整的心情
愛你愛你
愛著你
愛是我唯一的秘密
讓人心碎卻又著迷
無論是用什麼言語
只會只會思念你
若不是因為愛著你
怎會不經意就嘆息
有種不完整的心情
愛你
愛著你
子淳，你有聽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