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頁
林子茂差點以為自己眼睛出了問題，他好像看到了江煊，還以為半個月後才會見到他。
那藥不會是他送來的吧？
還想小小感激一下，但一想到約法三章的內容，這股感激便蕩然無存，林子茂視線輕輕從江煊身上移開。
江煊恰好在這時掃向林子茂，訓練場上的鹵素燈把他的臉照得更白了，仿佛隨時都會暈倒在地。
何玲倒是想跟江煊說點什麼，但是她發現校草不是一般的冷，他還冰，幾乎不說話，臉上更是連個笑容都沒有，就筆挺挺地站著，宛如一棵松柏。
終於想到一個可以聊的話題了：「剛才感冒的那個新生的藥，有送嗎？沒送的話我去拿藥，待會讓他帶回去吃。」
江煊不帶感情地說：「送了。」
何玲想繼續打破兩人之間的沉默：「那位同學現在怎麼樣？」
江煊說：「不清楚。」林子茂的臉挺蒼白的。
然後，話題就進行不下去了。
兩人身邊刮過一陣風，何玲莫名感覺有點冷，大概是因為傍晚下了點小雨吧。
教官跟新生見面的時間就只有一個小時，九點多就放新生們回去休息了，明天才是軍訓的第一天。
解散後所有人都往臨時宿舍樓走。
林子茂等人群都散開後才慢吞吞往宿舍樓走，很不巧，他又看到了江煊，這次他身邊站著的不是學姐，而是一位陌生面孔，那人對著江煊笑眯眯的，林子茂往前走一些看清了他的臉。
原是程晨，他在論壇上瞥過他的照片，和江煊站在一起身高還挺搭的，他比江煊矮了大半個頭。
王奕拍了拍林子茂的肩：「你沒事吧？」
林子茂搖頭：「可能吃了藥現在沒什麼事，干架都行。」
王奕打量他：「打架你肯定不在行，我能行。」
林子茂說：「行，若是干架你沖我前邊吧。」
精神頭好些的林子茂倒樂意跟王奕多說幾句，再未關注江煊那頭到底跟誰聊得歡快。
-
江煊沒跟誰聊，是程晨正好遇到他，跟他說了幾句話。
程晨很高興在基地里見到他，滿心想著趁著軍訓跟江煊拉近距離，備考大學錯過了一年時間，他要加快進度拿下江煊。
他無不遺憾道：「江煊哥，你要是負責我們班就好了？」能天天見著本人。
江煊說：「都一樣。」他抬了抬眼，看著新生們集體湧向宿舍，一眨眼，剛還在排隊的林子茂就不見人影了。
程晨好奇問他：「你是住家裡還是跟我們一樣住在這邊。」
江煊沒隱瞞：「值班就住這裡，不值班就住家裡。」
程晨興奮起來：「那你什麼時候值班？」
江煊打開手中的文件夾看了一眼：「後天晚上。」
程晨開始琢磨怎麼跟江煊月下幽會。
江煊忙了一天，今天話說多了，喉嚨不舒服，和程晨分開後直接離開軍訓基地。
回到家後，椒鹽就朝他喵喵叫，在他的腿邊蹭來蹭去。
江煊蹲下來撓撓它下巴，椒鹽咕嚕嚕起來，舒舒服服地倒在地毯上，它叉開四肢讓江煊揉肚皮。
江煊用指尖點了點它肚子，手感還不錯，然後將手掌放在它肚皮上揉了揉，毛還挺軟。
-
第一天剛入校，新生們還算安分，頭一天晚上沒鬧出什麼么蛾子。
或許是藥物的作用，林子茂早上起來時感冒好了許多。
一大早起來就被要按照學校的安排去晨跑，跑完幾圈下來，出了一身汗，整個人都輕爽多了。
王奕氣喘如牛，大口大口地喘氣：「暑假根本沒運動過，突然跑步還有點不適應，你怎麼一點事都沒有。」
林子茂看了他們宿舍幾個學號靠前的，都虛弱的不行，跟他不對付的郭星緯等人更是累到雙手撐膝喘氣。
林子茂笑了笑說：「是你體質差。」奔跑的感覺很舒服，是自由的氣息，他手擋在額間，望向還是顆糖心蛋的太陽，今天天氣會很好吧。
江煊走過來的時候，聽到的是林子茂說話還帶著感冒音，帶著特殊的少年感，清晨陽光下的少年眉眼間有著異樣的神彩。
見江煊走來，女同學們眼睛一亮，再累也要喊：「江煊學長！」
江煊微微點了點頭，算是回應她們。
林子茂轉頭望向上身一件深藍色T恤，下身一條牛仔褲的江煊，比穿襯衫的他更顯朝氣，臉還是那張臉，俊美依舊，冰凍氣質也依舊。
發現江煊的目光落在這邊，兩人對視一眼，他很快移開了眼，說好不公開兩人的關係，那就當陌生人。
教官們讓新生們緩口氣後開始早晨的訓練。
何玲這才過來，她站在江煊身側，迷戀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她今天有個意外的發現，江煊平日裡衣著整潔乾淨，極少穿帶飾品衣裳，今日卻有點不一樣。
何玲好奇問他：「你這T恤在哪裡買的，現在流行帶毛的款式嗎？」
江煊低頭看自己肩上覆著的一層灰白相間的貓毛：「……」
他早上在沙發上看新聞時，椒鹽趴在他後邊的沙發邊沿，用頭蹭了蹭他的肩頭。
回去就把它的毛剃了吧。
他看了一眼在隊伍中剛剛精神百倍現在卻有點懶樣的林子茂，不知道他同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