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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說傷害了,在她和丘杉一起度過的三天三夜裡,丘杉沒有一次失控,沒有一次崩潰。丘杉冷靜、靈敏、勤奮、勇敢、體貼、有趣……

  邢博恩對另一半的全部期望丘杉都滿足。

  想到這兒,邢博恩臉上微熱。她想:出來吹到風,感冒可能嚴重了,可不要發燒才好。

  邢博恩上樓找陳恬園拿感冒藥,正巧碰見向濯來找陳恬園。之前那些天相處下來,邢博恩已經全然明白向濯對陳恬園的一片心意,不過陳恬園還端著身份,不肯承認自己其實也對向濯有好感。

  回到宿舍,邢博恩吃過藥就躺下來,她有些擔心以後不能洗冷水澡還怎麼睡著,過了十幾分鐘,在感冒藥的作用下邢博恩漸漸犯困,閉上了眼睛。

  丘杉太久不來,邢博恩已經沒那麼總想起丘杉了。她說服自己安心等待,也希望能在丘杉來的時候已經研究出點什麼,讓丘杉少受點苦。

  在炎熱的夏季能享受到一整天的涼爽可不容易,這都要感謝昨天下了一整天的雨。涼爽的一天過去,氣溫迅速地回升,迎接八月的是一輪抖著熱浪的得瑟太陽。

  邢博恩早晨出門時太陽還沒有完全升起,晚上回去時太陽已經完全落下,躲開了高溫時間,因此對大太陽沒有什麼怨念。

  回到宿舍沒多久,有一個訪客到來,邢博恩開門看到陳恬園,一點不意外,微笑說:「進來吧,找我有什麼事?」

  「不進去了。」陳恬園說,「不是我找你,是度珍寶找你,下午她過來等了你半個小時。喏,這是她的新地址,不過她說你不用去找她,明天她會再過來,晚上七點,她在宿舍樓下等你。」

  「好,我會等她的,謝謝了。」

  「沒什麼啦,晚安師姐。」陳恬園絲毫沒有替人跑腿的不悅,反倒是一副完成任務很光榮的樣子,很開心地走了。

  關上門,邢博恩心裡嘀咕:度珍寶來這一趟究竟和多少人打好了關係?

  依邢博恩對度珍寶的淺薄的了解,度珍寶不會平白無故過來串門,研究所里有多忙度珍寶一定清楚。但度珍寶只留下一個新地址,而邢博恩對中辭市不了解,看了地址也不清楚究竟在哪,最多猜到度珍寶要說的事情和換住處有關聯。

  第二天晚上,邢博恩提前從負四層離開,匆匆趕到宿舍樓下,就看到度珍寶和一個穿著巡邏隊制服的阿姨有說有笑。

  邢博恩走到跟前,阿姨就繼續巡邏去了。

  「找個地方坐,還是上樓去說?」邢博恩笑著問。即使知道度珍寶不像外表上那樣簡單,邢博恩看到度珍寶的時候還是會不由自主感到輕鬆。度珍寶的欺騙性實在太強。

  「到你房間說。」度珍寶收起盲杖,拉著邢博恩的胳膊走進樓里。

  進房間後邢博恩給她一張紙巾讓她擦鼻尖上的小汗珠,倒杯溫水放在她面前。

  「我姐姐進了搜救隊,所以我換到更好的地方住了。」度珍寶一邊擦汗一邊說。這一次她倒是開門見山。

  外面的事情邢博恩無從得知,她問道:「搜救隊?到城市外面搜尋倖存者嗎?」

  「不是。」度珍寶說,「前天我姐姐回來說找到一個和丘姐姐一樣的人,秘密送到研究所了。這個搜救隊成立得這麼倉促,我想應該是去找更多那樣的人做實驗用。」

  「這個我不知道。」

  「黎主任你知道嗎?」

  「我的導師,怎麼了?」

  「那就是了。聽現在和我住在一棟樓的爺爺說,搜救隊是研究所的黎主任極力促成的。」

  邢博恩聽得都有點無奈了:「你知道的事情真多啊。」

  度珍寶回以一個無比單純的笑容:「我姐姐還說,你看起來很憔悴。」

  「哦,我,休息不好。」

  「是因為丘姐姐嗎?」度珍寶歪頭,「你是不是很想她?」

  邢博恩笑了一下,心裡有些苦澀,說:「是啊,不知道為什麼,就……每天,都很想她。」

  「你給我的感覺,就像是植物一直不澆水,慢慢枯萎了。」

  「這麼說丘杉是水了?」

  「你想丘姐姐的時候,最想她的什麼?」

  「什麼意思?」

  「比如我姐姐在隊裡訓練,或者出去比賽,我很多天見不到她的時候,我最想她叫我『寶寶』的聲音。你想丘姐姐的時候,想她什麼?」

  「眼睛。」邢博恩說,「她看我的時候的眼神。」

  「那麼丘姐姐的眼神就是水。」

  邢博恩愣住,低頭回憶丘杉的每個眼神。她以前就覺得丘杉的眼神和別人很不同,但是她想不出差別在哪裡,經過度珍寶的提醒,她忽然有所覺悟。在她第一次遇見丘杉的時候,她心裡其實沒有多少希望了,她一個人走了兩天,對生存的渴望被烈日一點兒、一點兒曬乾蒸發掉,她已經想到自己可能會死在路上。然後她看到了丘杉,丘杉的眼睛讓她知道丘杉是人。丘杉的臉色蒼白沒有血色,鮮少有表情,長相稱不上漂亮,連眼睛的形狀也是普通的。

  可是丘杉的眼神,就像有魔力一樣,她每看一次,都會更加想要活下去。和丘杉在一起的時候她心裡像有個不斷流的泉眼一樣,「汩汩」湧出對生的*。

  這種*是有癮的,一旦感受過那種發自內心特別想要活下去的感覺,她就再也不願意回到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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