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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丘杉另一隻手又在邢博恩的腿上撓,邢博恩箍住丘杉的這隻手小聲教訓道:「現在你是不怕癢,等你好了,看我不狠狠撓你。」

  丘杉心情很愉快,貼在邢博恩的後背心裡在笑,後腦勺對著準備上車的方月和馮玉霞。

  車裡上了外人,丘杉就安生下來了。

  按照方月指的路線,丘杉發現她們越來越偏離正確方向,而丘杉記路時著重記的就是從出發點到目的地連起來的那條直線和直線附近,大致就是一塊長條形狀,如果她們走得太偏,丘杉記住的那部分路恐怕就不夠用了。

  丘杉想不到別的辦法,只好又一次把手搭上了邢博恩的大腿。

  不等她劃出折線,邢博恩立刻逮住她的手,問方月:「這條公交線繞路繞得太遠了,你會不會是緊張,把路線記錯了?」

  「就是這麼走的,公交車都會繞遠路,一會兒就繞回去了。」方月皺著眉說,語氣有些急躁,盯著前面沒有回頭。

  邢博恩以為方月是因為被質疑而心情差,點頭沒說什麼。方月看著才二十出頭,應該還是個學生,邢博恩不至於和她計較。

  道路右前方有一群喪屍不正常地聚集在一起,數量有十具左右,路面上因此很寬敞,度若飛不想驚動它們,打算儘快從它們旁邊通過。開近了之後,度若飛忍不住還是看了一眼,見它們圍著一輛車。

  也許它們在瓜分車裡的屍體,度若飛這麼想著,因為車裡沒有傳出呼救的聲音。

  汽車將要安全地駛過了那群喪屍,度若飛看到有兩具喪屍轉向了她們的方向,但那兩具喪屍沒有可能追上來。

  方月專注地往前看著,身子卡在正副駕駛座椅中間,幾乎探到前排去,看上去有些怪異。

  度若飛問:「你看不清?」

  「小星!」馮玉霞突然爆出一聲大喊,打開車門就往外跳,立時摔在地上。

  度若飛嚇了一跳,趕緊踩剎車,從後視鏡看到馮玉霞滾了幾圈之後很快爬起來朝著那群喪屍飛跑。眾人都有點反應不及,這時方月一聲不吭也跳下車攆在馮玉霞身後。

  度若飛馬上說:「你們別動在車裡等我。」

  邢博恩挪到後排的另一邊,頭伸出去張望,給丘杉和度珍寶播報情況。

  「喪屍,很危險,看不清楚,倒了幾具,剩下一二三四……八具,七具,馮玉霞危險!度若飛解決了。六,五,四,車裡伸出一隻手,馮玉霞危險!方月解決了,兩具,馮玉霞從車裡抱出一個小孩,應該是她的小兒子。她們回來了。」

  邢博恩挪回丘杉腿上坐著,緊接著方月鐵著臉上車,馮玉霞抱著小男孩跟著上車。度若飛最後上車,呼了口氣,度珍寶擰開瓶蓋讓度若飛喝水,度若飛咕咚咕咚灌幾口,擰上瓶蓋說:「這個孩子我們要檢查。」

  「我孩子沒事!我孩子沒被咬!」馮玉霞此刻已經涕淚滿面,又哭又笑,抱著小男孩親了好幾下額頭。

  邢博恩說:「給我們看看吧。」

  「好,你們看!」馮玉霞把孩子傳到方月手上,方月立刻像扔垃圾一樣把他推給了邢博恩。

  馮玉霞還在重複說著:「真沒事,你看,身上好好的。」

  小男孩非常乖,把身上的米老鼠背心擼起來給邢博恩看,還想要脫褲子,邢博恩攔住他,從衣服外面看了看,問:「你叫什麼名字?」

  男孩一張嘴,發出沙啞的聲音:「我叫方星。」他這把嗓子壞得徹底,說話就像刮鐵板似的極其刺耳,讓聽的人直接有生理上的難受。

  聽到這把嗓音,馮玉霞咬著牙哭得近乎崩潰。

  邢博恩心有戚戚,這幾天裡這個孩子哭喊過多少次才能把嗓子毀成這個樣子?

  「剛才圍著車的那些……你被那樣的碰到過嗎?」

  方星搖搖頭。

  「好了,去找媽媽吧。」邢博恩把方星傳給方月,方月一推,方星擦著馮玉霞的膝蓋滾到了馮玉霞腳下。

  馮玉霞氣急打了方月胳膊兩下,拉起方星心疼地抱著。方月漠然看著前面說:「右轉。」

  現在走的路丘杉不熟悉,一直看著外面,過了不久,丘杉看到她有印象的路名,在腦海里一對應,發現她之前的感覺沒錯,方月確實指了遠路,但是公交車不走近路非要繞遠算是正常現象,丘杉拿不準方月是否故意。

  既然認出了路,丘杉就重新算了次路程,她們離目的地已經很近,即便不幸運碰上數量龐大的喪屍群,只要她們不被逼得離開車躲藏到建築里過夜,最多最多,一個小時。

  直到這個時候,丘杉的情緒才有了較大的波動。這距離太近了,她距離復生仿佛只差手指一勾,這樣的距離由不得她繼續冷靜。

  丘杉撓著邢博恩的腿,很快被捉住了手。這一次邢博恩不再姑息,五指由丘杉的指縫插-入,牢牢控制住丘杉過於活躍的手指。兩個人的手緊緊握著,丘杉不敢動,怕傷到邢博恩,邢博恩不想動,因為覺得舒服。

  丘杉的手太涼,像冰塊一樣,這種無生機的溫度原本是該讓人害怕的,會讓人本能地想要保持距離,因為生死有別,陰陽自古就相隔。但是如今最令邢博恩安心的就是丘杉,不論丘杉在生理層面上是不是活著的,只要丘杉繼續存在著,在滿地喪屍的城市中邢博恩也敢手無寸鐵但步履從容。

  這股信任一部分來自於她們多次生死與共的經歷,另一部分卻不知道來自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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