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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柳眉一蹙,奇怪地看向帶她來的宮人。「你不是說秦公子在這裡等我, 他人呢?」
宮人一直背對著她沒說話, 扭動的脖子發出「咔噠咔噠」的聲響,蔣覓忍不住倒退了兩步, 可心中還是見秦笙的渴望占了上風。
她壯著膽子上去拍了一下宮人的背,「喂,我問你話呢, 秦笙呢!」
宮人脖子上的「咔咔」聲猛的一停,下一刻, 整個頭一百八十度大轉彎,露出一個敷著人皮的木頭人, 鮮紅的舌頭伸出來,不斷在滴血。
「啊!!!!」
蔣覓一聲尖叫,如花似玉的臉扭曲,腿下一軟跌倒在地。
「你……」
你不是人!!
木頭人腦袋不動,身子也跟著一百八十度旋轉, 頓時又恢復了原來的樣子。聽她這麼說,嘴角勾起一抹詭異地弧度。
把掐住她,無視她變得豬肝色的臉, 幾個跳躍, 頓時消失在夜裡。
而跟著蔣覓一路出來的白荷來到蔣覓剛剛在的地方卻沒看見半個人影。
「不對啊, 我剛剛聽那個宮人說的就是這裡啊,怎麼沒人……」
她四下找了找,什麼都沒找到,蹙了下眉, 心裡暗道自己運氣不好就打算回去。
身後卻不知什麼時候站了個人,一轉過身,鼻尖一指處一片白色衣襟,身上散發著一種令人昏昏沉沉的濃香。
不知怎麼的,她勁後突然一冷,頓時後背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頭頂上的人輕笑了聲,笑聲悶悶,說出的話溫柔如春風,帶著一股說不出來的清潤。
「白小姐好久不見,來這裡是來找蔣小姐嗎?」
白荷頭皮發麻,脖子卻控制不住地抬頭,對上一雙溫潤如玉的眼,他臉上笑容淡淡,有股乾淨的書生氣,像是照著書里君子端方的樣子長出來的一樣。
可是看到看起來溫和無害的臉,卻霎時讓白荷軟了腿。
「秦……秦笙……」
她腳下不由自主退後兩步。
「系統……」
心裡瘋狂呼喊系統,「怎麼辦,反派他……他什麼時候來的,你怎麼不提醒我?」
「我也是剛剛檢測到他,你還待在這裡做什麼,還不快跑!」
系統一聲令下,白荷猛的站起來,還沒來得及跑,腰上突然纏上一個長綾的,霎時間腰間一緊,猛然被拉到後面。
身藍衣的季初寒手握長綾從暗處出來,精緻如人偶的臉雪白,對著秦笙彎彎腰。
「主人。」
風吹起他脖頸的黑髮,露出脖子上人皮縫合的痕跡,黑曜石一般的眼睛在夜色中閃著靈動的光。若是他自己不說,誰又能想像這麼美的人竟然是一個做工巧奪天工的傀儡。
白荷被季初寒控制在手裡,眼圈一紅落下淚來。
「秦笙,你不幫我就不幫我,現在是要做什麼!你不讓我動拾歡,上次在京城外見過面後我就再也沒動她,你讓我做的事情我都做了,也把陸家滅門的消息給了陸南青,你到底要怎樣!」
秦笙被她尖銳的哭喊聲刺激的耳膜疼,蹙著眉揉揉耳朵,身上溫潤如玉的氣質卻沒因這小動作折消半分。
他笑了笑,眉眼彎彎,「我本來覺得用那個蔣覓一個人的血就夠了,後來仔細看了看書才發現要用兩個人的血去泡才行。蔣將軍現在還在邊疆,距離太遠。和阿甜是至親的人就只剩下你了。放心若是血夠用,我會讓你活著回來的。」
白荷瞳孔顫了顫,突然咬牙切齒罵:「畜生!你殺了這麼多人,就為了復活一個人,你不覺得你自己是個瘋子嗎!」
「瘋子?」秦笙清潤的眉毛輕蹙,「瘋子那是形容沒能力改變人生的人的人,有能力改變人生的人,那不是瘋子,那是天才。」
白荷眼底瘋癲,還想再說些什麼,而秦笙已經不願意再聽,輕輕擺手,季初寒立刻與他心意相通堵上白荷的嘴。
見秦笙搖搖扇子要走,季初寒黝黑的眼睛中閃過一道亮光,「主人,明玉那裡已經按您的吩咐安葬好了,萬貴妃也一直按拾歡小姐離開祈安前的要求保護著。不過……拾歡小姐和蕭半青剛剛去了輕劍山,您要過去看看嗎?」
秦笙從容地步子一頓,微微側臉,「他們怎麼會突然想到要去輕劍山?」
「拾歡小姐和蕭半青去了書庫,之後就去了輕劍山,應該是在書庫看到了什麼東西。」
「這樣啊……」
秦笙眯了眯眼,看了眼他身側的白荷,「你先帶她回去,我去一趟輕劍山。時間快到了,不用再拖下去了。」
「是。」
——
拾歡帶著蕭半青直接進入輕劍山的祠堂。
這裡燭光環繞,半個山洞裝飾華麗,大大小小的牌位在山洞壁沿上擺的整整齊齊,長明燈在四周擺了一地,一方天地燈火通明。
蕭半青目光環繞了一周,看著周圍莫名莊穆的環境,緊跟上拾歡的步子。
「歡歡,」他緊跟在拾歡身邊,「我們為什麼來這裡啊,這裡有關於秦笙的線索嗎?」
拾歡看著他桀驁不羈的側臉低低應了聲,剛剛他跟她把話解釋清楚,她還處于震驚中沒有回過神來。
她沒想到他已經知道自己就是司起,而她卻是長歡。
可是現在不是想這種東西的時候,她指了指前面,「那裡放的是輕劍山各代在人間任命職位的名冊,我覺得那個應該會對我們的調查有所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