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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這飽含誠懇的文字還是讓周皇看了之後龍顏大怒,放在太監胳膊上的手從抓變成了掐,再一會,他扔下了那隻攙扶著他的人,一個人大步先走了。

  「皇上……」太監踩著小步在後面緊緊追著。

  終於到了一處水榭旁,周皇停下了,背著身子似在等著他跟上來。

  「皇上有何吩咐?」太監加快步子終於氣喘吁吁地追了上去。

  「你覺得朕的念兒他……」周皇放眼看著湖面,突然覺得問一個太監也沒什麼用,便轉了個話題,「算了,裴家那些人呢?」

  太監瞧著他的臉色,話在心裡反覆過了幾遍,確保沒有說錯後才道:「皇上您昨日在收到太子殿下的信後就下令說放了他們,就在剛剛,他們才出了宮,皇上是要……」

  「出宮了?」

  小太監被問得惴惴不安,低著頭拿不準皇帝是個什麼意思,只能點頭答是。

  湖面已經蒙起了一層單薄的霧,天也陰沉地籠罩在上方,讓人模模糊糊看不清楚景象。

  周皇手裡還攥著那封信,幾片白淨的東西飄到了他眼前,也模糊雙眼,亮眼的白像輕飄飄的鳥羽一樣紛紛飄散,越聚越多。

  旁邊的太監比他還激動,伸出手接著那最純潔的白,看著它一點點地融化在手上。

  「皇上下雪了,下雪了。」

  「今年的雪來得格外早啊。」皇帝也伸了手去接,目光看到的是一片雪霧茫茫,但透過那朦朧的薄霧,他似乎已經看到了邊疆的情況了。

  捏著信紙,他還是忍不住喃喃:「眼看都入冬了,這小崽子怎麼還不回來。」

  小太監正努力想著幾句能安慰皇上思念兒子的話來,不料身後的一聲「皇上」打斷了他的思路。

  周皇應聲轉身:「何事?」

  「裴公子回來了,剛過城門口。」來人道。

  「快讓他來見朕。」周皇凍得發白的臉上有了明顯的驚喜之色。

  太監當然知道皇帝在期待著能見到太子,但看到那報信的人臉上浮現著難堪,就知道皇帝期待的事多半是要落空了。

  來人腿一軟乾脆跪在地上,補充的話打破了周皇的幻想:「回來的人,就只有裴公子,並未見到太子殿下。」

  周皇仰頭笑了起來,反覆說著:「不回來也罷。」

  像是要說給自己聽一樣。

  他的兒子現已換了一個人,那個奪他兒子軀殼的人已經回到了大宋。周皇越想越覺得後悔,他應該早發現太子的異常,這樣就有機會處置那個一直以來冒充他兒子的人了。

  說不準等兒子身體裡那個人死後,他的兒子才有機會活過來。

  周皇叫來了他最衷心的下屬,在他耳邊悄悄吩咐了一句話:

  「給我把宋軍頭領,那個據說和太子長相頗近的人,無論如何都得把他殺掉,之後把他的屍體……帶回來見我!」

  下屬未察覺到他話里的異常,只點頭答應:「好!」

  宮門外,一行人正往外走著,白雪飄了他們一身。

  「終於出來了。」一行人里走在最外面的一個男子相貌與裴家家主有幾分相似,個頭比裴淺低一頭,額角上卻有幾塊隆起的包,他眉飛色舞地說,「我就說嘛,只要酒鈺還和太子殿下在一塊,我們裴家就一定不會有事發生的。」

  雪才開始下,地上的白色還是薄薄一層,整條道上都已經被純白鋪就,幾人走在前面,身後就落下一長串的腳印,被他們踩過的雪頓時變得烏黑。

  「裴沖這話倒是不錯。」裴淺的舅舅道。

  年歲漸長,裴家家主裴將軍已經是老態龍鍾之樣,鬢邊的發比雪還白,他走著走著停了下來,一行人也隨著他停下。

  裴將軍仰頭看著漫天雪花落下,禁不住長嘆:「酒鈺總算為我們家做點什麼了,也不枉我們對他的栽培。」

  「父親別忘了是誰把我們裴家害成了這樣!」裴沖鼻子一哼,聽到父親夸著另一個人心裡自是不爽。

  「就是,眼見裴家落難,他可是不聞不問。」裴家又一個親系男子也道,「被困宮裡那段時間,裴將軍幾封信連著送往邊疆,可他倒好,一封也沒有回,你看看,有了難後就不把我們當家人了。」

  裴沖回應著他:「可不,只能說我們裴家出了一個外人。」

  「沖兒,你的額頭怎麼了?」裴將軍匆匆掃過的眼神忽然定到了他額上的包上。

  「被人打了。」裴沖悶悶地捂著額頭,臉扭曲在了一起,「也不知道那看守的人為什麼偏偏只打我一個,麻袋一套,亂棍就往我身上打。」

  裴將軍若有所思:「你是不是得罪了什麼人?」

  裴沖受了極大的委屈一般,氣都撒在了走調的話音里:「我沒有。」

  說完這番話,他猛然想到了裴淺。

  「我知道是誰了。」

  裴將軍立刻問:「是誰?」

  裴沖匆匆含混過去了:「算了,我也不清楚。」

  若說出來,只怕他對裴淺做的事也要暴露出來,還有別人在場,他只好把氣咽到肚子裡。

  身後一陣清脆的馬蹄聲越來越近了,還沒等他們回頭看看是誰再決定讓路後,一道如霜雪侵染過的聲音先一步入了他們的耳朵。

  「原來裴家有難的時候,我才算是裴家的人,大哥說的可是這個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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