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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狡辯!」李知茂氣急敗壞地轉身,臉色漲紅,平日裡沉穩的氣勢也在此刻消失得一乾二淨,「我說過,太子殿下和裴公子既然到了大宋,那就是我們的客人,要好好照顧,可你視軍令如草芥,還濫用私刑,傷害了兩位客人。身為都督,不以身作則,按軍令,當領罰百鞭。」

  裴淺懶散地倚著床欄,陰冷地笑了笑。

  元季年望了他一眼,很快就知道他在笑什麼了。

  他在笑李知茂的話。

  徐左是在李知茂面前把他們帶走了,李知茂不可能不知道徐左要做什麼。

  關著裴淺的地方李知茂可能找不到,但營里所有人都知道他被關在哪裡,若是李知茂真的如他話里所說把他們當客人,就不會以不知情為藉口對他不聞不問,暗中任徐左胡作非為了。

  如今李知茂出現在這裡扮著紅臉,以一副大義凜然的面目把一切罪責都歸咎於徐左,不過是想把自己撇乾淨,不想讓裴淺知道他打的主意罷了。

  「李將軍不是允許我這麼做了嗎?」感覺到李知茂突然截然不同的態度,徐左迷惑不解地回問,正要幫他回憶起的情形,李知茂就出聲制止了他。

  「可我沒讓你……」對裴公子動手啊。

  差點說出口暴露出自己想法,李知茂跺了跺腳,又回頭去看裴淺。

  在他轉頭那會,裴淺的神情已經從鄙視轉為了受傷的小可憐,低垂著頭格外落寞,脖間正露出那道毒印留下的紅痕。

  「裴公子脖子上的這是什麼?」李知茂又靠近了他,手指顫抖著摸上他的脖間。

  「這話,李將軍應該問徐都督。」裴淺躲避著,手拉起衣襟試圖遮住傷痕,話里像和人鬧脾氣似的,又激起李知茂的一陣心疼。

  李知茂問責似的看向徐左。

  徐左兇狠的眼神透過了李知茂的肩,落到了裴淺身上,怒不可遏地揚聲道:「還沒輪到你說話。」

  李知茂擋住了徐左望向裴淺的視線:「再加罰十鞭。」

  自己做的事不能被理解,徐左更加懊惱,轉身離開前不厭其煩地說:「有個小將把這藥給了李將軍,就在將軍帳里,前幾日我從將軍帳里拿了出來。」

  他生氣地離開後,李知茂又回頭對著裴淺一陣慰問關切。

  元季年就坐在床上看著。

  但他心情並沒有很糟糕,因為李知茂對著裴淺說話的時候,裴淺一直看著他,那雙明亮清澈的眼中也只有他。

  營帳又被再次掀開,徐左又回來了,這回還抓了一個人過來。

  那人縮著脖子,在徐左手下不住求饒,抬頭看到李知茂後,腿一軟跪在了地上:「小人錯了,徐都督,李將軍放過小人吧。」

  徐左揪著他的後衣領,逼他抬起頭:「這就是那個獻藥的人,李將軍有什麼想問的問他就好,我說的話李將軍不信,他說的就該信了吧。」

  「這毒藥到底是怎麼回事……」李知茂低頭看著他問。

  「這毒藥是誰給你的?」在看到那個人脖子上有著同樣的紅印記後,元季年緊接著問。

  李知茂聽到他的疑問,一瞬間覺得新奇,疑惑地回過了頭,眉頭因為浮上的心事而沉了下去:「殿下是懷疑有人蓄意為之?」

  「他的脖子上有和酒鈺一樣的印記。」元季年指著跪在地上的那人,他的脖子上赫然多了一朵雪蓮狀的印記。

  「前……前幾日有一個穿著白衣笑容溫柔和煦的男子逼我將此藥送給李將軍。」

  「是不是和裴公子的身形相似,大概這麼高?」元季年站了起來,在自己耳邊比了比。

  「是是是!」那人激動地直點頭。

  「是柳公子?」裴淺看向元季年。

  徐左聽著這個名字好像在他說到珠子時有人提到過,不禁解下了自己腰間的珠子,問:「是戴著這個珠子的那個人?」

  在地上的那個人看到了他手裡的珠子,變得結巴起來:「我……我想起來了,他……他的珠子確實和徐都督的一樣……」

  「你沒看錯?」徐左抓著那個人的肩膀,把珠子送到他的眼前。

  那個人被徐左的動作嚇到了,臉色煞白道:「應該沒……沒看錯。」

  「那這毒藥到底會有什麼作用?」李知茂又轉回了話題。

  小將低著頭:「聽那個人說,中毒的兩方只要多看一眼就會感覺到心痛難忍……這……這紅痕,只是個印記而已,印記還在,就代表他中的毒還在,顏色越深,中的毒就越重。」

  元季年再看裴淺,他脖頸上那朵雪蓮印記果然都變為了深紅色。

  李知茂急忙又問:「那這毒怎麼解?」

  「他說,只有另一個人死了,毒才會自己解掉。」

  李知茂回看了眼元季年,緩緩轉過了身,憤懣地抓著他的胳膊,拉著他站起來:「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小將被拉起來時,腿都在抖著,聲音也像風中飄零的樹葉一樣飄忽:「好像是沒有了。」

  「好。把鎖鏈解開。」李知茂推開了他,看向一邊站著的徐左。

  徐左看著他黑下來的臉色,自己心裡也負著氣,不情不願地從懷裡掏出一把鑰匙扔給李知茂,轉身揭開帳簾,帶著一身煩亂情緒離開了。

  「你去做什麼?」李知茂在他身後問。

  徐左腳步不停,已經到了帳外才大聲回道:「去領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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