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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秀傑,你知道哀家是如何守著那一具具的屍體等到天亮的嗎?」

  孟秀傑的指甲掐入掌心,不發一言。

  宋玉華繼續道:「這些日子哀家一直住在宮裡,住著最偏僻的宮院,身邊不敢要任何人伺候,就是害怕有人提前走露了風聲。哀家就想看一看,向來自詡頂天立地的孟侯爺會如何推脫罪責,張揚無恥。」

  「時至今日,你果真沒有讓哀家失望,無恥之極。」

  孟秀傑突然捏緊拳頭,怒吼道:「你撒謊!」

  「你都沒有死,蕭敬雲怎麼可能會死?」

  「他一定還活著,他一定就藏在這宮裡的某一個地方!」

  宋玉華突倪地笑著,陰森森地盯著孟秀傑道:「你的人傷了他多少刀你還數得清嗎?」

  「哀家親手給他換壽衣的時候,數了數,一共十四刀。」

  「一個身中十四刀的人,抱著一個毫不會武的女人跌落懸崖,你覺得什麼情況下他會活著?」

  宋玉華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

  她那嘴角一勾,轉換著嘲諷的語氣道:「我明白了。你之所以認為他還會活著,是因為你覺得他會拿哀家墊底對不對?」

  「可你看見了,哀家活得好好的。他用自己的命換了哀家的命,他不是你,所以他死了。」

  孟秀傑還是不肯信,直覺告訴他,宋玉華說了謊。

  可似乎他的話不再重要,群臣開始動搖,沒有人再肯相信他的話。

  宋玉華看向孟羅春,冷嗤道:「當年哀家之所以會提拔孟秀傑,是因為知道他與你不和,遲早會成為孟家的心腹大患。」

  「事到如今,哀家果然沒有料錯。不過你也不用覺得傷心,哀家與他無冤無仇,提拔他也算是對他有恩,可是你看看到頭來他報給哀家什麼了?」

  「綁架哀家的父親為誘,在千峰圍場設計殺了攝政王,最後連哀家的兒子也不想放過。」

  「你生了一條毒蛇,哀家養了一條毒蛇,如此而已。」

  孟羅春說不出話來。

  當年太后提拔孟秀傑的時候他就猜到了,可太后這樣明晃晃地說出來,到顯得他跟個傻子一樣。

  為了一個親手逐出家門的孽子,走上一條造反討伐之路,這也太可笑了。

  他的理由站不住腳,謀反罪名必擔無疑。

  嘉平帝往下走了幾步,要來攙扶宋玉華。

  宋玉華將手遞給他,又安撫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傳宋正堂來做證。」

  孟秀傑的眼睛撐大了些,手也捏得格外緊。

  他之前與宋正堂合謀,事情因宋玉華出了岔子以後,他已經命人去殺宋正堂了。

  沒有想到宋正堂也沒有死,孟秀傑開始慌了起來。

  宋玉華道:「哀家就坐在這裡好好聽一聽,你還能如何狡辯?」

  孟秀傑抬頭,只見宋玉華目光冷冷地掃過他的面孔,他很清楚地感覺到一股厭惡。

  純粹的厭惡,卻是連一絲絲讓他覺得膽寒的恨意也沒有。

  可為什麼沒有呢?

  孟秀傑還在深想,宋正堂卻已經開始講訴孟秀傑與他合謀,騙定國公宋正修出京,然後軟禁起來威逼蕭敬雲上千峰圍場。

  嘉平帝問孟秀傑道:「你還有什麼要說的?」

  孟秀傑冷嗤道:「證據呢?現在定國公不是完好無損地回來了?」

  「隨便來一個人就能污衊,這樣的證據皇上要多少有多少,何必要來問臣?」

  嘉平帝終於變了臉色,目光凌厲道:「不見棺材不掉淚。」

  「來人,傳素心。」

  孟秀傑眉頭倏爾一皺,根本想不起來誰是素心?

  就在這時,一個小丫頭戰戰兢兢地走了進來。

  孟秀傑看了一眼,只覺得身形有些熟悉。

  「衛寧,你告訴孟秀傑,這丫頭的來歷。」

  衛寧站出來跪下,出聲道:「臣遵旨。」

  衛寧轉頭看向孟秀傑,指著素心道:「這是當年陸林拐去的小姑娘,跟小女一同遭難,我後來將她領回家去的。」

  孟秀傑心裡微微一震,面上卻冷若冰霜。

  嘉平帝道:「素心,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

  素心膽子小,跪在地上磕磕絆絆道:「回……回稟皇上。當年是他放走陸林的,我藏在戲台底下,親眼看見他等陸林走了才出來,從頭到尾都沒有攔過陸林。」

  嘉平帝道:「早在當年你便有謀殺攝政王意圖,到如今你還要狡辯?」

  孟秀傑道:「上一次出宮皇上就已經在布局了,為了殺臣,皇上可真是煞費苦心了。」

  「你……」嘉平帝被氣得青筋暴起,一副恨不得手刃孟秀傑的模樣。

  宋玉華站了起來,按著兒子的肩膀讓他坐下。她隨即看向孟秀傑,冷聲道:「現在哀家在這裡,與你對質。」

  「孟秀傑,在千峰圍場追殺我的人是不是你?」

  孟秀傑高聲應答:「不是。」

  宋玉華又問道:「那在千峰圍場,出手救哀家不惜殺了鄭通的人是不是你?」

  孟秀傑沉默著,眼裡殷紅如血。

  宋玉華不去理會,繼續道:「從頭到尾你想殺的人只有蕭敬雲,哀家的出現是個意外是不是?」

  「可你為什麼要殺他,就因為當年他當眾給你難堪?」

  孟秀傑緊握著拳頭,一言不發,神情越發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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