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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妗面容堅毅:「我握著他們的罪證隱忍不發,等的就是這一天,為的就是鬧得越大越好,總歸在秦宴回來之前,秦寰都得是皇帝,我就不信,這些人如此罪跡斑斑,還能有人信他們的鬼話。」

  青黛煞白著一張臉,點了點頭便往外跑。

  一出殿門便覺得外頭的火光有些不對勁,甚至還有隱約的嘈雜聲傳來,青黛轉身便退回殿內。

  「娘娘,情況不對!」情急之下,青黛的嗓音有些尖利得嚇人。

  虞妗捧著肚子快步走到床邊,看著不遠處越來越盛的火光,以及隱隱傳來的刀兵碰撞聲,臉色陡然慘白。

  「怎麼辦,娘娘……」青黛也慌了,像個無頭蒼蠅圍著虞妗轉來轉去。

  電光火石之間,虞妗迅速做了決定,推著青黛從殿內的後門走,一邊走一邊說:「他們還沒來,你趕緊趁著夜色摸去長亭殿,在齊漪的寢殿藏著一道密門,這道密門蔣韶知道並且時常出入,但長亭殿還有另外一道密門,在小花園的假山後頭,你從那兒出去便是朱雀大街,拐個彎兒就能到國公府,快去找我二哥。」

  青黛拉著虞妗不撒手:「娘娘,不如您和奴婢一塊兒走……」

  虞妗推著她:「外頭的人明顯是衝著我來的,我走不掉,時間來不及了,你快走!」

  隨即把青黛推了出去,將後門插上插銷。

  等身後的拍門聲消失,自己也喘勻了氣,虞妗才抱著肚子慢吞吞的走回寢殿,許是方才走得急了些,小崽子在腹中踢得厲害,還有些隱隱的墜痛感。

  虞妗摸了摸肚子:「不知道你是兒子還是姑娘,不過你都得乖,你爹還沒回來,別那麼早出來。」

  她才一腳踏入殿內,寢殿的大門便被轟然打開,門外站著的便是一身玄色朝服的蔣韶,身後跟著的侍衛身穿黑色甲冑,明顯不是宮中的衛尉。

  蔣韶躬身向她行禮:「見過太后娘娘。」

  虞妗穿著薄如蟬翼的褻衣,碩大的肚子擋都擋不住,蔣韶臉上卻半點驚訝也無,只背著手緩步走進來,嗓音溫潤:「更深露重,娘娘怎麼不顧惜自己的身子,亂跑做什麼?」

  說著便四下張望了一圈:「娘娘的女官呢?聞風跑出去了?」像是在說什麼有趣的事,蔣韶竟笑出了聲。

  見虞妗滿臉戒備,蔣韶也不再上前,索性在繡凳上坐下,自顧自的倒了杯茶水,閒話家常一般說道:「收到王瑾瑜的消息了吧,說臣與高陽王三日之後起兵謀反?」

  虞妗閉口不言,他也不需要她的答覆,自問自答:「高陽王本就不信任他,又如何會將這等機密要事透露給他呢,不過是試探一下,他竟真的給你遞了消息,雖然不知道他是用什麼法子,但也不重要了,畢竟臣已經站在了娘娘的寢殿之中,也不知道這會兒咱們王家的獨苗苗還有沒有命活著?」

  「娘娘的女官不見了,是出去給虞二將軍傳消息了嗎?」蔣韶饒有興趣的看著虞妗:「也不知道來不來得及,高陽王已經帶著幾位三朝元老去了未央宮,等他糾齊兵馬來時,恐怕皇位之上已經換了個人坐。」

  見他一副早知一切的模樣,虞妗索性也不遮擋,抱著肚子緩步走到床榻邊,離他遠遠的坐下。

  看她這小心翼翼的模樣,蔣韶的臉色一時有些猙獰,片刻又恢復了平靜。

  虞妗並未瞧見他臉色變幻,冷聲嗤笑道:「我怎麼也沒想到,你會與秦震這等通敵叛國的賊人同流合污,你可還記得你說過的話?」

  當日秦宴因□□中箭跌落岷江一事,虞妗質問他是否叛國之時,蔣韶告訴她,自己是大燕人,不會做對不起大燕的事。

  「臣自然記得,」蔣韶縱容一笑:「只要大燕還是大燕,臣還是大燕的臣子,至於誰當皇帝,又有什麼所謂呢?況且齊太后混淆皇室血脈,讓個侍衛之子平白當了三年皇帝,高陽王不過是將其撥亂反正,何錯之有?」

  他這幅模樣簡直讓虞妗恨得咬牙切齒:「你明知道他害了秦宴!」

  蔣韶安之若素:「是,臣知道。」

  雙眼卻一眨不眨的看著虞妗隆起的腹部,熾熱的視線宛若實質,呲著一口森然白牙笑道:「娘娘又知道臣在得知您懷著攝政王的孩子時,幾乎嫉妒得發狂嗎?」

  「臣確實不在意誰當皇帝,但唯獨攝政王不能,娘娘您知道的,臣心悅您,而攝政王不識好歹,天底下什麼樣的女子沒有,為何偏偏要與臣搶您?他不能活著。」

  蔣韶笑得溫潤無害:「不管他如今是在軍中,還是落入敵手,高陽王已經派人沿途截殺攝政王,娘娘不必再等了,他回不來的。」

  他眼中的癲狂令虞妗毛骨悚然,輕描淡寫的殺意更讓她害怕,她不敢想倘若秦宴真的回不來,她該怎麼辦,和蔣韶秦震魚死網破嗎?

  可她還有個孩子,秦宴的孩子……

  虞妗握緊了手腕上的袖箭,滿是戒備的看著逐漸失控的蔣韶:「你是瘋了不成?」

  蔣韶站起身,緩緩走到虞妗跟前蹲下身,伸出手試探性的碰了碰她的腹部,裡頭的小東西抬腿便是一腳,頂得那一塊皮肉隆起,不由得露出一抹笑來。

  在察覺到她的抗拒之時迅速收回手,卻將頭靠了上來,仿佛將虞妗母子圈在了自己懷裡。

  音色繾綣:「我是瘋了,早在那年雪天,娘娘遞給又飢又渴的臣一碗熱粥之時,便已經瘋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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