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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請娘娘明示。」

  虞妗耐著性子,將這一個月來發生的事情和他大略說了一遍。

  卻隱下了呼揭人手中似有火/藥一事,只大略提了一句工部有異心,一來,研製火/藥一事尚未公開,貿然告知宋嘉鈺,若是泄露出去,恐怕會引起動盪不安,也怕會引起別有用心之人的覬覦,她可沒忘記宋嘉鈺除了是秦宴的至交好友,也是世家公子。

  二來,若是百姓得知呼揭有如此殺傷性的武器,恐會擾亂民心,再添動盪。

  宋嘉鈺也並未生疑,只是面上的表情越發沉重,隨即又說道:「此事能瞞一時,不能瞞一世,就算娘娘極力掩飾,北地這般全無動靜,不多時也會有風言風語傳來,況且呼揭人詭計多端,也不會樂以見得我朝民心安穩,怕就怕有人會藉此攪亂渾水,動搖我朝根基。」

  「何不將此事,昭告於天下,早日給攝政王派兵增援?」

  此事虞妗如何沒想過,偏偏如今秦震還在京中,他那幾個兒子也遠在高陽,他若有半分異心,大燕將會腹背受敵。

  秦宴是攝政王,攝的是大燕的政,是鎮國大將軍,鎮的是大燕的國,秦宴一倒,大燕搖搖欲墜。

  虞妗搖了搖頭,指尖抵著太陽穴,滿心疲憊的說:「如今攝政王渺無音訊,呼揭必然不會希望他活著,哀家已派人前去支援,能拖到幾時便是幾時吧,能安穩一日也是好的。」

  宋嘉鈺聽到現在,也不知虞妗和他說這些做什麼,畢竟在外人看來他還是個吊兒郎當的紈絝子。

  問道:「娘娘的意思是?」

  「鄭重遇刺一事是誰的手筆人盡皆知,哀家當時讓你徹查此事不是給你使絆子,只不過是給你個名目,能在六部走動,」虞妗說:「你替哀家去查一查,工部有什麼古怪。」

  宋嘉鈺仍舊是一頭霧水,卻也點頭應允下來,隨即便起身告辭。

  「娘娘,相爺求見。」

  宋嘉鈺前腳剛離開沒多久,蔣韶便陰魂不散地追了過來。

  虞妗厭惡的一皺眉,卻還是讓青黛讓他請了進來,若再讓他吃一回閉門羹,也不知他能幹得出什麼喪心病狂的事兒來。

  不過片刻,蔣韶緩步走進來。

  虞妗頭也不抬:「相爺有何貴幹?」

  她不賜座,蔣韶便隨意的站著,溫聲說:「聽聞鄭大人傷勢好轉?臣特來恭喜太后娘娘。」

  蔣韶明知故問不要臉,虞妗索性也與他撕破臉:「收起你那副貓哭耗子假慈悲的嘴臉,誰不知道你蔣韶恨不得將鄭重千刀萬剮?」

  被人劈頭蓋臉罵了一通,蔣韶卻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慢條斯理的走到虞妗几案邊:「娘娘終究還是懷疑臣了嗎?」他伸出手挑起虞妗散落的一縷髮絲。

  虞妗偏頭避過,這才仰頭看他,滿眼輕蔑:「相爺可莫要與哀家說笑了,你我之間何曾有信任可言?你我從前勉強算得上是盟友,當初齊漪聯合承恩公夫人害我一事你敢說你不知情?如今我以你義子之命償還,可不就已經兩相公平了嗎?」

  他今日罕見的穿了一身玄色蟒袍,晃眼看去,竟有幾分與秦宴相似。

  蔣韶勾唇一笑:「娘娘與臣的帳,與外人沒有絲毫干係,同理得知,齊太后與娘娘的事外人也插手不得,是以齊太后有何打算,臣又如何能制止呢,也不過是只能在事後,給她一點小小的懲罰罷了。」

  虞妗站起身,與他平視:「相爺好大的能耐,一朝太后,也能由你來喊殺喊罰?」

  蔣韶半退一步,躬身作揖:「微臣不敢,她冒犯了娘娘,自然是要受到懲罰的。」

  虞妗反手抽出背後劍架上供著的長劍,閃著幽冷殺氣的劍刃,抵在蔣韶的脖頸上:「我只問你,大敵來襲,國家動盪!蔣韶你因私人恩怨謀害陣前主帥,你是何居心!」

  蔣韶因虞妗突然拔刀,有片刻怔愣,隨即便緩緩站直了身,鋒利的劍刃在他脖頸上劃出一道血痕。

  還是那般波瀾不驚的語氣,卻有些許失望:「我說不是我做的,你信嗎?」

  虞妗哪裡會信他,握著劍柄的手越發用力:「工部研製火/藥一事,只有你知我知,還有那幾個半聾半瞎的道士知道,不是你,那你告訴我呼揭人是怎麼知道的?他們又是從哪裡弄來的材料?」

  其實如何發現火/藥一事,也純屬偶然。

  秦寰登基的第二年,上京城郊外,一間殘破不堪的道觀,伴隨一聲巨響轟然倒塌,隨之而來的是長達半炷香的地動山搖。

  本以為是百年一遇的地龍翻身,卻並未波及周邊,引得人心惶惶,京畿府衙派兵前去查看,救起了幾個因巨響而又聾又瞎的老道,幾番審問卻得知,那一聲巨響,是他們在煉製丹藥時,操作不慎丹爐爆炸引起的。

  本是一件小事,卻引起了蔣韶的注意,將幾個道士連番拷問過後,便得出了一個駭人的方子,當時虞妗與蔣韶還是盟友的關係,也並不有意瞞她。

  況且工部掌在虞妗手裡,蔣韶沒那麼多精通奇淫技巧的人手,二人合力,造出了殺傷性極大的火/藥,只需一小包,足以將偌大的宅院夷為平地。

  此事瞞的嚴實,一直只有她和蔣韶所知,負責監造火/藥的幾個匠人,連自己調配的是什麼都不知道,因此,能將此事泄露出去的,除了蔣韶,虞妗無法作它想。

  蔣韶脖頸上的刀口開始淌血,他站得筆直,不閃不避,望著虞妗憤怒的雙眼,顯得額外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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