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虞妗將他塞回錦被中,一邊說「皇上好生歇著吧,郎中令已經去查那宮女的來路,相信不日便能真相大白。」

  秦寰忽而緊緊抱著她,在她耳邊低聲說道:「是要好生查查,那宮女口口聲聲奉皇叔的口諭,來殺朕。」

  虞妗凝眸看他:「皇上覺得此事乃攝政王所為?」

  秦寰不敢看她恍如洞悉世事的眼睛,埋首她的頸窩裡,誰也瞧不清他的神情,只聽他悶聲說。

  「母后,兒臣不相信的,皇叔若是要殺兒臣,定然不會給兒臣半分活著的機會,況且父皇去時曾要他立下毒誓,生死衷心於朕,朕不相信,他能做出這樣的事來,他絕無可能做出這樣的事來。」

  聽到秦寰提及嘉順帝,虞妗驀然勾起一抹無聲的笑。

  虞妗未在長樂宮久留,見秦寰面露疲態,便起駕回了桂宮,換了身衣裳便去御書房見秦宴。

  比之整個燕宮裡焦頭爛額,這身處漩渦中心的秦宴,卻好似個沒事兒人一般,閒適的坐在一處飲茶。

  忙活了一天,虞妗早餓得前胸貼後背,讓人在御書房起了膳台,與秦宴一道兒用晚膳。

  才吃幾口,便聽青黛通稟說,郎中令左合德求見。

  虞妗前腳離開,後腳齊漪便到,不顧秦寰身子疲累,在長樂宮發了好大一通脾氣,領著她長亭殿裡的宮人在長樂宮鳩占鵲巢,口口聲聲恐有旁人心懷不軌,要親自在長樂宮照顧秦寰周全。

  虞妗本就被他們母子擾得煩不勝煩,也懶怠去搭理齊漪葫蘆里又賣什麼藥,等此事消停,再與她算帳不遲。

  左合德戰戰兢兢的走進來,一眼便瞧見「行刺」了皇上的攝政王殿下,正與太后娘娘同座而食,當即便腿腳發軟。

  不出虞妗預料,左合德在御膳房什麼都沒能查出來,帶毒的糕餅不是御膳房所出,而那宮女就像是憑空冒出來的,無人眼熟她,不知她姓甚名誰,至於蔣韶為何進宮,確是如他白日所言,有要事與虞妗相商。

  看似解開其中一環,便能探清謎底,實際上卻是條條死路,解不開,也無從可解。

  簡直太巧了,從年節大宴高陽王突然進京,再到王氏遇刺,又是秦寰被刺,這一連串簡直讓虞妗措手不及。

  虞妗飲了一口甜湯,自嘲般對秦宴笑笑:「條條縝密,環環相扣,不惜自傷也要毀一人清譽,這值當嗎?」

  秦宴不看她,垂眸吃菜:「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秦家人慣用的伎倆,」許久又抬起頭,目色沉沉:「他姓秦,不是嗎?」

  虞妗嗤笑一聲,秦寰夥同蔣韶,為了算計秦宴,連她都算了進去,這會兒告訴她,秦寰總歸是姓秦,堂堂攝政王,殺伐果決卻在乎這一星半點的血脈親情,如何不令人發笑。

  虞妗已經不用等秦宴將行刺王氏的人拷問明白,便已經猜出行刺王氏的幕後主使是誰了,。

  王氏是她的死穴,人盡皆知,倘若此次行刺當真將王氏害死,那麼從刺客懷中搜出的,秦宴的腰牌,必然能讓他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倘若王氏大難不死,依照虞妗多疑的性子,也會因這腰牌對秦宴心生隔閡。

  與此同時,祭出的第二招又是殺招。

  虞妗前腳出宮,後腳秦寰又遇刺身受重傷,刺客在大庭廣眾之下口口聲聲說是受秦宴指使,毫無意義,這是要趁秦宴不在,將這弒君的罪名生搬硬扣在他頭上。

  先是王氏遇刺,讓虞妗對秦宴心生隔閡,再是秦寰遇刺讓秦宴在文武百官面前百口莫辯,便是虞妗再信他,因前有王氏遇刺一事,也不會百分百無條件助秦宴。

  兩者同時進行,環環相扣。

  如此一來,秦宴便徹底陷入孤立無援的境地,雙管齊下簡直必殺,蔣韶此人是真的算無遺策。

  虞妗突然笑了一聲,可蔣韶和秦寰恐怕萬萬想不到,秦宴會因為擔心她,而從三年前開始便派人守著王氏,第一招鋪墊便已經不攻自破。

  一個不經意的舉動,便能輕而易舉的破解了他們的苦心孤詣。

  誰又知道,此次王氏被刺,竟有這般內幕,一個已是家破人亡,行跡瘋迷的女人,也能成為牽動朝堂的棋子,也值得被他們擺上檯面算計!

  至於秦寰,他或許並沒有想那般多,他很清楚,蔣韶與他不是一條心,看似溫潤無害,實則是一隻餓狼,只是這餓狼目前並沒有食主之意,所以他需要的,是緊緊抓住虞妗,控制住虞妗,便能讓蔣韶投鼠忌器。

  他口中說不信秦宴會殺他,當然不是真的不信,他不惜鋌而走險,只為在虞妗心下埋一顆懷疑的種子,只要等到那個機會,便會生根發芽,長成參天大樹。

  但他想不到,秦宴能得虞妗的信任,是上輩子蒙受百般冤屈,卻隱忍不發了不惜遠走北地,還由始至終初心不變,換來的,而他秦寰,從前世虞妗接過他親手遞來的鴆酒時,便在無信任的可能。

  畢竟人不能在一個坑裡跌倒兩次。

  秦寰遇刺的消息一傳出去,文武百官便坐不住了,年節的旬假也不休了,紛紛聚在太和殿外,鬧著要見小皇帝。

  秦寰無法,只得開了早朝。

  朝堂上鬧得格外凶,那宮女倒也是個嘴硬的,便是用了極刑,人都昏厥了,還咬死了稱自己行刺秦寰,乃秦宴指使。

  秦寰為帝三年來頭一回硬氣,表示堅決信任自己皇叔,認定「刺客」是胡亂攀咬,不給任何人駁論的機會,將其當場杖斃。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