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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施念已經完全顧不上早飯的事,眼眸震顫地望著他:「我們怎麼辦?」

  關銘這個時候居然還能笑出來,沉穩篤定地對她說:「昨天我還在想,我們這樣下去不是辦法,這不,辦法來了,我就沒想過瞞著家裡人,被他們知道也是遲早的事,這個時候,不早不晚剛剛好,別怕,我來應付。」

  施念搖著頭,不停退縮:「我回國這麼多天,東城的人不可能不清楚,在這個時候突然殺過來,不會有好事,他們是衝著我來的,你父親在場,我不能鬧得難看,他會怎麼想我…」

  這是施念最擔心的事,她如今已經離開東城,不需要靠東城的半分資助,也和那邊早已沒有牽連,如果關銘的父親不在,縱使撕破臉皮,施念也絕對不會忍讓半步,可關銘父親來了,他和東城關係親厚,此次親自前來多半是為了東城而來,也許會逼她離開關銘,她會成為兩家人中間的一根刺,所有人都想拔掉她,可她如果想和關銘走得長遠,就不能得罪他的父親。

  她不知道該怎麼辦,這突如其來的事情讓她無比慌亂,關銘對阿姨說:「粥端來。」

  他沒讓她下去,就讓她坐在他身上看著她吃了一碗粥,期間施念的意識一直在神遊,各種慘烈的場面都在腦中過了一遍,緊緊皺著眉。

  粥是什麼味道,甜的還是鹹的是一點都不知道,怎麼吃完的也不知道,直到碗裡空了關銘才把碗拿走放到一邊。

  然後捧著她的臉,對她說:「待會上樓去,不管樓下發生什麼事情,你都不要下來。」

  施念的心口像被無形的大石壓著,有些喘不上氣地望著他:「如果東城人就是衝著我來的,我躲也沒用。」

  關銘半垂下眸對她說:「既然他們能找到這裡,自然清楚你人就在這,不是讓你躲,只是這件事你不宜出面,有笙哥在,別怕,即使他們明知道你就在樓上,也不敢硬闖。」

  正說著,門口停下幾輛車,連一向冷淡的吳法,此時都大步走了進來,有些嚴峻地說:「你父親到了。」

  關銘點點頭,拍了拍施念:「去吧,上樓去,聽話。」

  施念沒再停留,憂心忡忡地踏上樓梯直奔房間,走到陽台觀察著門口的情況,發現竟然陸續來了七八輛車將小樓堵得嚴嚴實實。

  她看見了關銘年邁的父親,杵著拐杖被人攙扶著,身邊站了不少人,關滄海也跟隨在他左右,在他上樓梯的時候,關滄海扶在了他另一邊,姜琨跟在後面,面色也不大好,除此之外,關銘的母親和其他家人都沒有來。

  關銘父親剛到沒幾分鐘,東城的人就全部趕到了,施念從陽台看見,關遠崢的父母居然全都來了,她的心瞬間沉了下去。

  半晌樓下一直沒有什麼動靜,施念等得心焦,乾脆走出房間來到樓梯口邊上,那裡正好可以看見一樓客廳的情況,剛停下就聽見關銘父親說道:「把她喊下來,當面說。」

  客廳里坐著站著的全是人,一下子空間就滿了,而關銘就坐在中間的沙發上,他父親的右手邊,他的對面是關遠崢的父母。

  雖然人很多,但客廳卻出奇得安靜,所有人只能聽見關銘不緊不慢地回了句:「要當面說什麼當著我的面就行。」

  「咚」得一聲,關銘父親手中的拐杖重重地砸在地板上,發出一聲悶響狠狠敲在施念的心臟上,關銘連眼皮都沒抬一下,對吳法說:「給父親泡杯茶去去火。」

  吳法點頭離開,他父親瞪了他一眼,壓著脾氣說道:「今天我們本家的親人也來了,你跟人家女兒是有婚約的,這事怎麼說?」

  關銘抬頭看向東城的人,氣定神閒地開了口:「要說起這事,從開始就不是我的意思,原本5月份的訂婚宴,倒是因為我出了事,東城那邊不了了之,怎麼還反過來問我這事怎麼說?」

  關遠崢的父親這時說了話:「不是不了了之,事情都要講究輕重緩急,你那時候諸事纏身,還怎麼來談這婚事?」

  關銘直接回道:「照這話的意思,我出事的時候避之不急,現在我暫時渡過難關了,你們又跑來找我談婚事,古人還有雲患難夫妻見真情,你們這個女兒我還真是要不起,別說患難了,沒落井下石就不錯了。」

  「你說什麼胡話?」關銘父親聽不過去,說了他一句。

  一直在旁聽著的關遠崢母親此時插了一句嘴:「不管你和穗歲的婚事怎麼說,你都不應該跟遠崢的遺孀搞到一起,這算什麼事?你們西城的人不要臉面,我們東城的人還要,現在事情還沒傳開,以後要是傳開了,外面人怎麼議論我們兩家人,你要一意孤行,那個女人只能淪為禍水。」

  關遠崢母親說這話的時候有些激動,關銘的父親只能開口緩和道:「你和關穗歲的婚事我們可以找個時間再談,但這事沒有商量的餘地,把那個女人送走,東城的人也在,我話今天給你放在這,你大哥能力有限,這陣風頭過後西城還是指望你當家,不要因為個女人耽誤前途。」

  施念的睫毛顫了下,卻聽見關銘緊接著跟了句:「父親從小教我海岳尚可傾,口諾終不移,我又怎麼可能輕易負了一個姑娘,這事恐怕不能答應你。」

  有什麼力量很清晰地撞進施念的心窩,讓她眼眶溫熱,整個客廳鴉雀無聲,所有人都屏息凝神。

  「混帳!」關銘父親一聲暴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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