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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關銘父親得知這件事後大發雷霆,西城這邊便打算利用這次祭祖的機會緩和一下兩邊的關係,順便正式跟東城這裡賠個不是。

  所以自打關銘一坐下來,他父親就一口一個「逆子,紈絝,荒唐」丟了出來。

  在老一輩的關家人眼裡家族和睦比什麼都重要,自己家裡人之間的生意,不要太過於計較,他們更看重兩家人之間的情份。

  但顯然關銘這些年來的處事風格向來遵循自己的那一套,生意場上腥風血雨、果敢氣決的手腕時常讓老關父感到頭疼,雖然他又不得不承認這個小兒子的頭腦和才能。

  在老關父就這次關銘擅作主張的事件跟東城這邊表明態度時。

  關銘兀自給自己倒了杯茶,不疾不徐地喝著,仿佛他父親說的事情和他無關似的,反正合同都已經塵埃落定了,被自己父親說幾句也不會少一塊肉,他左耳進右耳出。

  本來這次東城那邊擬定的合同條款他過目後就提出了很多問題,礙於兩家人的情面委婉交涉過,結果東城沒買帳,事情便被他擱置下來,也是利用這次機會刻意推動了一下。

  要說占便宜,他自認為沒有占東城什麼便宜,只是將合同約束得更加規範,不過這樣一來倒是讓東城無形中少了些利潤。

  但是他做事有他的規矩,對事不對人,不會因為兩家關係特殊就甘願吃啞巴虧,生意場上沒有仁慈這套。

  施念跟著關銘的那幾天,就是再年長的老總都要給他一些面子,抬著他玩的,這是第一次聽見他父親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如此數落他,去看他的反應,他倒是平平淡淡地喝著手中的茶,也不吱聲。

  關銘的母親說起來要訓訓他,可真聽著關父這毫不留情的指責,怕小兒子面子上過不去,還是出聲打了圓場:「你們也知道我生養老三不容易,吃了大苦頭的,老三吧,從小就被我們慣壞了,有時候做事情太我行我素,也不跟家裡商量,別因為他傷了兩家人的和氣,來,都奔波了一早上了,我們吃點菜。」

  施念拿起了筷子,關銘手指微動,桌子轉了起來,他又輕輕一點,桌面停住了,一盤蜜汁排骨不動聲色地停在了施念面前,她愣了下。

  施念出生在江南,小學以後跟著媽媽來到都城,從小生活習慣的緣故,她口味有些偏甜的,但是她從未對關銘說過,他的這個舉動看似隨意,可施念畢竟和他相處過,他身上的仔細周到她是體會過的,她清楚這絕對不是一個隨意的舉動。

  她不動聲色地抬手碰了下桌面,原本轉到她面前的蜜汁排骨就這樣原封不動划走了,關銘唇邊抿出個弧度,目光深似幽潭。

  這時關銘媽媽倒是開了口:「老三,你也表個態吧。」

  這算是關銘媽媽為兩邊找個台階,關銘也不端著,倒了杯酒敬施念的公婆:「這次的事給你們添麻煩了。」

  雖然他的歲數和關遠崢差不了兩歲,但他的輩份和施念公婆是同輩的,所以在敬酒的時候沒什么小輩對長輩的禮節。

  也就這句話,便一飲而盡,算是道了歉。

  施念公婆也不好再說什麼,畢竟醜話都給關銘父親說盡了,後面還有合作,關係也不好弄僵。

  關銘媽媽又說道:「別急著落杯子,我聽說這次你們還在日本遇上地震了?也不知道你好好地跑去日本幹嘛?盡搞出這些心驚肉跳的事,還讓小念受了驚傷到了,你難道不應該向她賠個禮嗎?」

  關銘忽然挑起個不太明顯的笑:「母親大人教育得是,那自然是應該的。」

  關銘又滿上了一杯,長輩發了話,施念只好端起面前的酒杯,本想走個過場而已,未曾想關銘突然拉開椅子站起了身,她舉著酒杯有些僵硬地望著他,他居然就這樣繞過桌子直直地朝自己走來。

  施念的眼神緊緊盯著他,她覺得關銘瘋了,一定是瘋了,才會當著他父母家人和她公婆的面走到自己面前,她不敢做出任何反應,也不知道該做出什麼反應,關銘走向她的那一刻,她腦袋是懵的。

  直到他的身影落在她身邊,陰影將她完全罩住對她說:「這次的事是我考慮欠周,我帶著誠意來跟你賠不是。」

  他這樣的一個人,高高在上,滿身氣節,何曾對人低聲道過一句歉,就連剛才他朝施念公婆敬酒,也不過連身都沒起,一句輕飄飄地「添麻煩了」帶過。

  此時關銘的這句話,所有在場的兩家人都當是為了他擅作主張把施念請上船的事,可施念知道他在說什麼,他在為了什麼道歉,奈何這樣的環境,這樣的情況,她一個字都說不了。

  縱使她心裡有氣,對他,可理智告訴她應該起身,坐著不合適,這麼多人看著,這個台階她不想給他眼下也必須給,不是代表自己,而是代表整個東城關家。

  關銘就是關銘,他能算到施念不會拒絕,無法拒絕,也不能拒絕,所以他一步步試探,靠近,再到走向她,直到她避無可避。

  施念拿起酒杯,就在起身的剎那,關銘周到地替她拉了下椅子,就連這麼細枝末節的動作他都不會忽視,施念握著酒杯的手緊了緊。

  她轉過身的時候對上了關銘的眼,他黑亮的瞳孔里閃著小小的她,目光直接燙到了她的心底,他就在她面前,近到她能如此清晰地看見他根根睫毛的分布,兩個月來頭一次如此近的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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