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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刻關滄海才發現自己似乎一直錯看了這個姑娘,他以為她嫁入東城帶著熊熊的野心,直到剛才聽見她有著怎樣的決心想擺脫那邊後,他才略感驚訝。

  她是懂分寸的,比起她這個年紀絕大多數女孩來說都要能沉得住氣,她試探過後得到了答案便沒再胡攪蠻纏,也不再為難關銘。

  這樣的她,讓關滄海討厭不起來,反而有些同情她的境遇。

  可同時,關滄海也很清楚她的那句「謝謝小叔為我著想了」對關銘來說具有多大的殺傷力。

  果不其然,一晚上都沒怎么喝酒的關銘,拿起分酒器,酒杯都沒上,提起就灌了一大口,沉著嗓子開口道:「滄海啊,我沒負過哪個姑娘,就是當年卓菲那事,也是她要走的。你說,我是不是讓丫頭失望了?」

  關滄海是有些震驚的,他認識關銘這麼多年,他從來不會在兄弟面前談論女人,他們這種人,心裡裝的東西多了,就沒那麼兒女情長了,況且關銘從小就很有人格魅力,加上人長得好,身邊圍著他的姑娘多了去了,所以他對女人向來就是那副無所謂的態度,這是關滄海第一次見他放低姿態去在乎一個女人的感受,雖然稀奇,但也讓關滄海揪心。

  ……

  施念回到房間燈都沒開就倒在了床上,她看著窗外稀疏的月光,忍了一晚上的情緒還是決了堤。

  其實她不該有什麼期待的,畢竟關銘從來沒有對她承諾過什麼,就是他們之間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但畢竟他沒有逾規,就連在溫泉屋外,他們曾離得那麼近,他都沒有碰她一下,連她的衣角都沒有碰。

  現在想來她憑什麼認為關銘會幫她?

  在剛上船時關銘就告訴過她「我賺的不全是乾淨錢,所以我做事有分寸」,換言之,盯著他的人多,他不會讓自己行差踏錯,凡事都會拿捏個度,這點她早就該從他的待人處事中察覺出來了。

  他身邊那麼多誘惑都能獨善其身,擁有那樣閱歷的男人又怎麼可能因為和她相處個幾天就淪陷了?

  反而是自己,不過受了人家的照顧,不過聽了幾句體貼話,不過一個特殊的稱呼差點失了心,一頭栽進去。

  不知不覺,濕了枕巾,除了這份無處安放的情緒,還有對未來的彷徨和抗拒。

  那一晚,施念依然睡得不沉,雖然她很想忽視外面的動靜,可又下意識去留心,關銘那晚沒有回來,早晨起來他的房間門都沒有被打開過。

  整整一天她也沒再見到過他,中午的時候施念去了趟餐吧,餐吧沒有人,很安靜,她坐在第一晚關銘坐的那個窗邊,從玻璃里看著那晚她坐的位置發著呆。

  忽然,她又想起了那杯Noble的味道,叫來服務生詢問可不可以給她上一杯那種淺綠色的甜酒,就是她剛上船時喝過的那種。

  服務生有些為難地告訴她,那是一種特調酒,調酒師不在無法提供,讓她可以看看其他酒類。

  施念突然缺了興致不想喝了,其實她只是想在臨下船前再喝上一杯,有始有終,也算為這趟在她人生中意外的行程畫上一個句號,僅此而已,沒喝上還有些許失望來著。

  沒想到晚上的時候,服務生卻為她上了一杯,她並沒有點,不解地望向服務生,服務生解釋,聽說她想喝,特地為她安排了調酒師。

  這倒讓施念感覺有些意外,果真這酒度數不高,很好下口,她很快喝完了一杯又要了一杯來。

  其實她還有些打算,明天太陽升起後她就要回到東城了,以後前路未卜,今晚是她最後一個可以放縱的夜晚,既然這樣,她不想再清醒著了。

  這一喝就連著喝了好幾杯,直到服務生對她說:「調酒師要下班了,這是最後一杯。」

  施念拿起那個透明的高腳杯舉到眼前,眯著眼睛看著杯中的流光溢彩,突然好奇地叫來服務生問道:「這種酒有中文名字嗎?」

  服務生說去幫她問問,幾分鐘後他回來告訴施念:「調酒師讓我轉告你,這酒的中文名叫枯木逢春。」

  「枯木逢春…」施念喃喃地念了一遍,淺淺的弧度似月牙在她唇邊漾開:「好名字。」

  她一口喝乾,有些微晃地站起身,從身上摸出那天自己贏來的錢,塞給服務生對他說:「這些小費你拿著,另外這些幫我給調酒師,順便謝謝他的酒,晚安。」

  說完她便摸索回了套間,晚上她沒再醒來,再次睜開眼時,外面下起了雨,天空灰濛濛的,讓她一時無法判斷是早晨還是快天黑了。

  她有些頭疼地起身,拿起床頭的電話詢問凱恩船到哪了?

  凱恩告訴她已經到了中國境內,兩個小時後就能靠岸了,讓她可以先用完餐然後準備下船。

  施念的大腦這才徹底清醒了,她有些恍惚地打開房門,凱恩將餐點送進套間的時候才告訴她:「關先生上午就收拾好行李了,讓我轉告你,他需要去送送同行的客人們,下船的時候他會安排人來接你。」

  施念這才知道關銘昨晚回來了,只是她喝了酒睡得太沉壓根不知道。

  用完餐她進了房間,發現昨晚衣服拿去洗了,一直忘了取,想來那些衣服回到東城以後也不可能再穿了,她也懶得再去取。

  手邊唯獨那條關銘為她選的紅色裙子是乾淨的,就要回歸原來的生活了,也許是一種逆反的心理,她脫掉睡衣套上了那條正紅色的鮮艷長裙,披上駝色大衣,踩上高跟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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