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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理說他應該噁心, 應該咆哮大叫,最起碼應該無法面對溫池夏,畢竟溫固覺得自己一直都是喜歡嬌滴滴的姑娘的。

  可是他現在沒有噁心,也不大叫,蜷縮著身子不動,罪魁禍首試探著抱他,溫固竟然也沒有動。

  這已經完全超出了安全的距離,這不是他能夠接受的距離,可是溫固對著溫池夏竟然連警惕心也生不出來了。

  溫固不信自己這麼沒有節操,爽了一次就能接受男人了。

  可他也確實不喜歡男人,那為什麼他能容忍溫池夏對他這樣?

  溫固在心裡仔仔細細地了很久,大概是因為溫池夏雖然有病,可是當他毫無保留的走近他,才發現他的病不包括對溫固,他對溫固不僅沒有任何的攻擊性,還帶著一種獻祭般的討好。

  就連剛才那……也是。

  他奉溫固為神,全身心無所保留的,像夏夜說的一樣,為了留在他的身邊不擇手段。

  溫固是第一次有種慌張的感覺,這種慌張在接下來兩個人相處的日子裡,一天天的加深,溫池夏對他越來越好,越來越聽話,但全部都是圍繞著溫固。

  他重新續寫了那個故事,裡面的溫池夏擺脫了家庭的陰影,開始像個正常人一樣生活,一切都欣欣向榮,而現實中這個溫池夏的性格也越來越明媚,治療也很積極,甚至會和溫固開玩笑。

  他笑起來很好看,明媚又陽光,神經質的那種感覺也逐漸減少,溫固時常被他晃到。

  他們在一起兩個半月,臨近年關,溫固除了陪著溫池夏出門見譚明朗之外,基本不出門。這是和他以前一樣的生活,不同的是以前他還要操心生計,現在他完完全全不需要操心,連冰箱裡面的菜和水果都不用他去超市挑。

  這兩個月,不光是溫池夏圍著他轉,他也無可避免的生活中只剩下溫池夏一個人。

  溫固期間回過兩次家,都是被拒之門外,段鳳霞兩次隔著門問他改沒改,他不說話,段鳳霞就讓他滾。

  倒是溫成山會出來對他橫眉冷對,唉聲嘆氣地打他,罵他作孽。

  會罵就是原諒了,段鳳霞女士無法原諒他。

  距離過年只剩下半個月的時候,溫固一丁點也感覺不到過年的氣氛,他變得十分的迷茫,商場櫥窗裡面過年專門布置的各種東,只會給他疏離感。

  他夏天時候中獎的那種喜悅完全的不在了,他突然對以後的人生都十分的迷茫。

  家人不原諒,他整天和溫池夏在一起,他沒有變成神經病,可是溫固覺得,他正在漸漸的被某種可怕的東腐蝕。

  他在商場坐到很晚,和許久不見的哥們十分巧合地碰見,喝了點酒。對方的女朋友很漂亮,過完年就準備結婚了,他催促溫固快點找一個定下來。

  溫固看著那個女孩子,很漂亮,也有些嬌氣,烤串一定要擼到盤子裡面小口吃,但這無損她的溫柔和依戀他朋友的嬌軟。

  我也是喜歡這樣的女孩子的嗎?

  我喜歡過嗎?

  溫固不由得反問自己,答案很快在他的心中成型,有些可怕。

  被溫固一杯接著一杯的酒壓下去不見。

  他最後走,回到家的時候,不出例外,一開門,溫池夏就站在門口。

  他面上的神情有些不好,可是眼神十分的溫柔。

  「你去哪了?」溫池夏的聲音帶著抱怨。

  溫固進屋靠在門口,酒意頭,拉著溫池夏的領子,逼近問他,「你會撒嬌嗎?撒一個?」

  溫池夏有些傻地彎腰看著他,抬手來摸溫固的額頭,「你喝酒了。」

  他抿唇,小心翼翼地問,「又是和朋友嗎?」

  又傻氣又嬌憨。

  溫固「操」了一聲,拉著他的衣領吻了過去。

  他上當了。

  上了夏夜的當。

  夏夜那麼有錢,有錢得能把半個農港市買下來,他用了十年的時間都治不好溫池夏,溫固又怎麼可能治得好。

  這是一個陷阱,一個鋪著看似誘人的金錢作為誘餌的陷阱,掉進去就屍骨無存。

  只是做得這樣華麗,誘捕的不是猛獸,而是他這樣一隻小蟲。

  溫固玩不過戰場上無往不利的夏夜,他掉進來了。

  他也註定屍骨無存。

  在熱蒸騰不止的浴室,溫固任由水流流過了他的體,任由溫池夏打開他,對他為所欲為的時候,他就是那落入蛛網的小蟲,被裹蛛絲,注入毒液,等到骨骼和內臟都軟化之後,他才意識到己無處可逃。

  一隻無助的手扳住了洗手池,又扶了鏡子,霧掩蓋致使鏡子已經照不出人,哪怕拖長的五指痕跡讓它短暫的恢復,也只映出了兩個糾纏的影一晃而過。

  溫固受傷了。

  他傷得有點厲害,但是第二天清早,還是咬著牙,顫著雙腿,打通了夏夜的電話。

  他們還是在那個半山腰的墅見面,溫固的領棉服都蓋不住脖頸的痕跡,溫池夏除了腦子有病,哪裡都很健康,他甚至沒有怎麼讓溫固疼,可傷得溫固更加深。

  那是把一個人小到大,所有以為的信念都在一夜之間根除的傷,溫固疼得眉頭緊皺。

  他面對百忙中還願意抽出時間來應付他的夏夜,表情空茫地放空了很久,才說,「夏總,我不玩了。」

  溫固把那張夏夜之前給他的支票放在茶几,慘笑一下,「我不該不量力,我知錯了,我就是個小市,夏總放過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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