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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購問:「那體重呢?」
體重?
她高考體檢只有九十三斤,現在看著更瘦。
鍾恆皺了皺眉,「不清楚,抱著很輕。」
「……」導購妹子有點臉紅,「那給您拿M號好了,要是不合適可以拿來換。」
「行。」
買完裙子,鍾恆又去隔壁挑了兩套睡衣和浴袍。
回到公寓,屋裡很安靜,客廳的地板乾乾淨淨。再一看,陽台也亮堂了,懶人沙發的帆布套被拆下來洗了,正掛在陽台上。
家裡沒別人,這些只可能是許惟做的。
她的衣服也晾在陽台上,看來連澡都洗過了。
鍾恆站了一會,把幾大袋東西堆在地板上,取出兩盆多肉擺上茶几,去了臥室。
許惟還在睡著,也不知道滾了幾圈,毯子全裹在身上,人貼著床的邊緣,再差一點兒就要掉下去。
鍾恆過去抱起她,往中間挪了挪。
許惟剛剛醒過一次,睡眠淺,這一碰就醒了,睜開眼時迷迷瞪瞪:「……鍾恆?」
「醒了?」
「嗯。」窗簾遮住光,屋裡暗,許惟看著他,「什麼時候回來的?」
「剛剛。」他親她臉頰,聲音極輕,「我養了只海螺姑娘麼。」
「嗯?」
「你怎麼把活兒都幹了?」
許惟說:「那會兒沒睡著,也沒事情做。」
鍾恆:「粥沒吃?」
「還沒。」
「餓麼?」
「有點。」
鍾恆說:「行,我給你整個沙拉,跟粥一塊吃。」
許惟驚奇:「我都不知道你會弄這個。」
「沒事。」鍾恆笑了聲,還是那麼懶洋洋的語氣,「你慢慢就知道我有多能幹。」
他手已經不老實,在她身上捏著。
「……」
許惟朝拍掉那隻大手掌,爬起來,「已經知道了,少爺。」
她下了床,身後那人笑得一臉欠扁。
*
這天之後,兩人水到渠成地過起了同居生活。
幾乎有一整周的時間,他們不怎麼出門,也不聯繫別人,鍾恆每天早上買一次菜,然後他們整天都膩在一起,其實只是一起睡覺、看電視、做家務或者擠在廚房做飯,但誰也不覺得無聊,似乎彼此有了默契,想把那麼多年的分離補回來一點。
何硯那個電話打來時,他們正抱在一起,許惟的裙子被扯掉。她後背的痂已經脫落,恢復良好,他們難得沒有顧忌,從沙發這頭滾到那頭。
鍾恆試圖無視那煩人的手機鈴聲,但許惟是個老實人,爬起來伸手就拿過手機遞給他:「接電話。」
鍾恆看了眼來電人,壓著煩躁接通。
那頭何硯顯然不知道打攪了人家的好事,一本正經道:「我這邊差不多妥了,證明材料也完整,許惟那戶口當時遷到了安城,你們大概得跑一趟,把後頭手續弄弄。」
鍾恆看了許惟一眼,低聲說:「行,謝了。」
何硯說:「那你們來省城聯絡我。」
「好。」
電話掛掉,鍾恆問:「你戶口遷到安城了?」
許惟點頭:「對。」
鍾恆:「你打算在那定居的?一輩子待那?」
許惟愣了下,沒回答。
鍾恆眼神已經變了,就那麼看著她。
許惟光著身子,難免尷尬。
她彎腰撿地上的裙子,鍾恆捉住她的手摟進懷裡。他也不問了,抓緊時間辦事。
那晚他們過於放縱,結束後兩人都疲憊不堪。
鍾恆閉眼休息。
躺了會,許惟低聲說:「就算戶口不在那,我也得去一趟,房子都沒退,還有東西在,我差點都忘了。」
鍾恆應了一聲:「嗯,去一趟。」聲音相比以前啞得有點厲害。
許惟抬起頭,看了看他,「你是不是累壞了?」
鍾恆沒吱聲,捏她的手。
許惟反省了一下,覺得這可能侮辱了他的男性尊嚴,於是識相地閉上嘴。
*
出發的日期是鍾恆決定的,九月二號。
他提前訂好機票,當天清早出發,開車到省城,見完何硯就坐上飛機,出安城機場的時候天還沒黑。
這城市和從前一樣,夏天熱得難熬。
鍾恆打算先找個賓館讓許惟休息。
許惟看時間還早,提議道:「晚上就住我那兒吧,現在過去來得及,其實也挺方便。」
鍾恆看著她:「你不累?」
「還好。」
「那行。」鍾恆把背包掛到背上,牽她,「走吧。」
水雲區在安城的東邊,那裡有個社區是外來人口的聚集地,許惟租的房子就在那。
計程車把他們送到街口,一路從橋上下去,眼前都是錯亂的小巷,路是古樸的石板路,而那些舊房子幾乎是一個造型,牆壁上石灰斑駁。
如果沒人領路,這巷子簡直無從下腳。
鍾恆在安城待了八年,也不知道這個地方。
繞了好一會,走到一間小賣部外頭,許惟回過頭說:「到了。」
是個帶院牆的樓房,看得出來有些年頭,兩扇木門已經發黑。
許惟推門進去,院子裡一個婦人正站在水池邊擇菜。
「譚姐。」許惟和她打招呼。
那婦人驚訝地轉過頭,一看到她就笑了:「哎呦,回來了?還以為你回老家嫁人了呢,這都兩個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