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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紅毛連忙說:「有話好說,千萬別動手!我們只是拿錢做事,沒想跟你們動手啊。」

  「拿誰的錢,辦什麼事?」碎碗片往前進一分,鍾恆眼神鋒利,「你他媽敢有一句假的,今天你們四哥這命就交代在這,老子殺過人坐過牢,什麼都不怕。」

  瘦子一看這架勢有點慌,「大哥,別衝動,我們哥幾個就混口飯吃,這活兒是別人給拉的,也不騙你,那人叫孫豪,在明蘭街上很有名,道上都叫他豪哥,他專門做這生意,有人給錢讓我們盯著這位小姐,沒讓我們做別的,我們昨天才來山上的,要人命的缺德事兒我們也不乾的!是誰找的豪哥,我們真不知道,我們仨都是剛入行的,這才是第三單生意,還不熟練,這回真是誤會,大哥您手下留情,求放一馬。」

  「厲害。盯人盯到我女人身上,這他媽還是誤會?」

  紅毛都要哭了:「大哥,我們以後不做這活兒了,把我們四哥放了行嘛。」

  鍾恆冷笑,「想得倒美,放了你們,待會接著跟?」

  「不不不,絕對不會。」

  「這屁話,老子能信?」

  瘦子也無語了,「大哥您直說吧,怎麼辦都行,全聽您的。」

  鍾恆看一眼許惟,以眼神示意。

  許惟把另一根草繩丟過去,「把他綁了。」

  「啊?」見鍾恆臉色壞了,瘦子立刻改口,「綁綁綁。」

  趕緊綁了紅毛。

  「還有你。」鍾恆站起來,「都綁了,老子才好放心走。」

  瘦子不是他對手,反抗的想法還沒冒頭人已經被制住。

  三兄弟捆成一排。

  鍾恆吹了聲口哨,拍拍紅毛慘白的臉,「別讓老子再看見你們。」

  起身拉著許惟離開。

  *

  夕陽西下。

  寬土路上,黑色的SUV疾馳。

  鍾恆視線筆直地看著前方,方向盤仍在他手裡。

  上車時,許惟說她來開,他沒讓。開車這事上,他無敵自信,方向盤握上不會讓給她。

  其實不必擔心,那仨人被綁在那,一時半會很難脫身,但鍾恆依然沒減速度。油量已經不足,趕不回山腳小街,更沒法回到磨坊街客棧,需要想其他去處。

  沿來路往回跑了半個鐘頭,有岔道,鍾恆拐過去,往前行駛十分鐘,看到村子。

  沒到五點,已經有炊煙飄起。

  一條小路穿過樹林,延伸至村口。

  鍾恆將車開進去,入眼是三間青磚房,只有一層,門口帶著小院子,稻穀曬在平地上,旁邊幾隻母雞正在啄食,一隻橘貓跳過來,母雞花容失色,飛快逃開。

  鍾恆將車停在草垛旁。

  堂屋裡走出個老人,穿灰布衣,頭髮微白,驚訝地看著他們。

  許惟過去喊:「阿婆。」

  老人說了句什麼,許惟沒聽懂。

  這裡方言多,隔座山都有所不同。

  許惟比劃著名說:「我們車子沒油了,方便借住一晚嗎?我們可以給錢的。」

  老人還是搖頭。

  許惟正為難,鍾恆走過來,跟阿婆講了幾句,對方笑笑,點點頭,迎他們進屋。

  阿婆似乎是獨居,一間堂屋,兩個房間,廚房在屋外的小間。

  東邊的房間空著沒用,阿婆告訴鍾恆那是她兒子的房間,兒子出去打工很久沒回來,他們可以住這間,但是需要收拾一下,太髒了。她從床底下拿出草蓆。

  鍾恆說:「您別跟著忙,我們自己收拾。」

  阿婆點頭,「也好,屋後有水井,到那打水用,我去做飯,鄉下沒好東西,你們隨便吃點,別嫌棄。」

  「謝謝,麻煩您。」

  許惟一句都聽不懂,只能站旁邊看他們的表情猜測意思。

  阿婆沖她笑笑,對鍾恆說了句什麼。

  鍾恆頭點了下。

  阿婆又看看她,笑著走了。

  房間不大不小,水泥地,窗戶也小,光線很差,看得出年代久了,石灰粉過的白牆壁斑斑駁駁,牆角幾道裂縫。

  屋裡家具沒幾樣,一張老式的木床,上頭鋪著干稻草,床後放兩個衣櫃,窗邊擺著一張舊木桌。

  許惟拿掃帚掃地。

  鍾恆拿上草蓆去屋後水井邊清洗,洗完就晾在後頭水池上,回來見屋裡已經掃過,床鋪灰塵也擦了,許惟不在。

  他走到大門外,見許惟站在廚房門口,正給阿婆比劃什麼。

  她裙子後頭髒了一大塊,頭上還粘著半根稻草,他之前顧著開車都沒細看。

  阿婆半天不明白,她似乎有些急了,邊打手勢邊說:「醫生,大夫,就是治病的,村裡有麼?」

  阿婆總算有些懂了,點頭,手指向西邊方向。

  許惟笑了,「謝謝您。」

  她鬆了口氣,一轉身,正撞上鍾恆的目光。

  他靠在牆邊,手插兜里,閒閒地看著她。

  這個距離,他手臂上兩處燙傷十分醒目。是和黑臉男糾纏時被菸頭點到的。

  不只這個,他後頸、肘部都有刮傷,膝蓋被碎碗片拉了口子,在車上時一直流血,許惟拿紙巾捂了一路。

  鍾恆不講話。

  許惟卻不想再耽擱下去,傷口發炎就麻煩。

  「村上有大夫,我去弄點藥。」

  這事不用等他點頭,她直接走了。

  村子不大,許惟往阿婆指的方向走,路上問了兩個人就找到了村上的大夫家,買了碘伏、燙傷膏,又要了些棉簽、紗布和創可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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