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皇帝這兩日在此狩獵。蕭源原本就是在東大營任過兵卒,也正是在先帝於東燕山狩獵時護駕有功才得以升任武騎侍從。

  他對此地形非常熟悉,早已仔細琢磨過潛入路線。

  皇帝被東大營兵卒包圍了起來,層層護衛。

  蕭源站定了,做了個手勢,眾人便將夜行衣一脫,原來裡邊竟上已穿上了東大營兵卒的衣服,這是蕭源令人仿造出來的,他甚至仿造出了腰牌。

  「……你們只管四處放火、遊走,將水攪渾,儘量不要與人交手,營地亂起來了,你們便逃罷。」

  這也是事先說好的,但幾人都仍有些擔憂:「蕭兄一人怎麼成?不如……」

  話沒說完就被蕭源打斷:「我會潛伏接近,等營地亂了再出手。我知道有個方位,因著地勢必然守衛薄弱一些。諸位儘量求活……我卻是死而無憾了。」

  幾人等到個士兵換班的時機,正是要四下分散了潛入,但離營地不過五米之遙,突然前方樹後斜里走出來一個人,朝他們揮了揮手。

  眾人心中一緊,已是有人抬起了手弩,要致其於死地。

  蕭源卻眼疾手快的一把按住了他。

  那人逆著營地的火光,看不清面容,但他手上的東西卻被照了個清楚。

  蕭源心中突突直跳,瞪圓了眼望著來人,一時只覺腦中發昏,呼吸困難。

  那人手中是只頭釵。初一看去,蕭源只覺莫名其妙,不知他拿支釵揮手作甚。但他隨即就如被雷擊,他認出來——這是朱沅的頭釵——且還是她自盡時戴的!

  不會錯的,整理朱沅舊物時獨不見了幾樣,其中這隻釵是朱沅日常就喜歡戴的!

  他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但他希望這意味著什麼。期待又恐懼的等著來人靠近。

  不過五米之遠,卻像是走了百年。

  來人低低的說道:「你果然要動手,快隨我退走,回去再同你說。」

  蕭源一把奪過髮釵,聲音低而嘶啞:「你如何有這髮釵?!」

  那人聽出他語氣里的危險,若一個不好,恐怕就會死在當場,頓時低聲道:「蕭夫人還活著……此處不是說話之地,還是走罷。」

  這一道驚雷震得蕭源僵在當地,他緊緊的攥著髮釵,微微的有些哆嗦,釵尾扎進了肉中仍無所覺。

  他的這種形狀,著實引人嘆息。

  來人嘆了一聲,也不賣關子了,低聲道:「蕭兄聽不出我的聲音麼?」

  蕭源兩耳只聽得到自己的血液在汩汩奔流,他這話雖入了耳,卻聽不到蕭源心中去。直到來人又重複了一次,蕭源方才穩定心神,竭力分辨:「……你是,是,戚雲淮?」

  來人側了側臉,讓火光照在半張臉上,側臉線條堪稱絕美,俊眉修目,正是戚雲淮。

  看到他,蕭源心中定了兩分。

  戚雲淮的的種種傳聞,蕭源也略知一二。

  三年前皇帝隱隱發難,戚國公為了向皇帝投誠,也不知使了什麼手段,戚雲淮從此消失得無影無蹤,燕京諸人都以為他已死。

  雖不知他為何今日在此,但說他為皇帝效命,挖個坑讓蕭源來跳是不大可能的。

  對朱沅消息的渴求,終是勝過了這絕佳的行刺機會。

  蕭源做了個手勢,一行人又悄無聲息的退下山去。

  一連退出了兩里,蕭源終是站定了,迫近一步。

  戚雲淮往後退了一步,隔開與他的距離,平穩淡然:「莫急,蕭夫人的確未死。其中種種,還是讓她親自與你說才好。」

  蕭源怎麼能不急,這樣的驚喜簡直讓他混身的血液都沸騰了,他一會露出一個笑,一會又鎖緊了眉頭:「她在那兒?」頗有些手足無措的樣子。

  戚雲淮左右看了看。蕭源立即道:「都信得過。」

  戚雲淮道:「在西域。」

  蕭源在原地走動起來,他轉了好幾個圈,才在戚雲淮面前站定。

  戚雲淮看他興奮的模樣,不覺間也為他喜悅的情緒感染,微笑著看他:「我知道你有很多疑問。只是這兩年,皇上雖不曾專門派人尋找蕭夫人,但從種種跡象發現,他也有令人順帶留心——必竟死不見屍是一大疑點。所以我們也不敢與你聯繫,怕你按捺不住露了痕跡。

  原本年後便想借著押一趟鏢的名義,讓你去西域一趟,與她相會。不曾想我發覺你行事有異,幾番猜測,只怕你要出事,只得阻止……

  蕭兄,如果要行刺皇帝,蕭夫人當年在宮中與皇帝最後一面便可做到……但事後蕭、朱兩家便有滅族之禍。她也是憂心你行事衝動,才央戚某每回潛回燕京時多留心於你。」

  蕭源立即道:「我不會再行刺了,我要立即去西域,天一亮,立即。」

  戚雲淮對此答案半點也不意外,他笑了笑:「好罷,想來蕭夫人也有一番驚喜了。」

  蕭源立即讓幾個兄弟回去收拾行裝,自己也欲回莊子上去,但又有些猶豫,只怕戚雲淮一去就不見了蹤影。

  戚雲淮看出他心思,只得道:「戚某絕無虛言。」

  蕭源嘴上應了,但仍是一路跟蹤了戚雲淮,見著了他落腳之處,才自己返回了莊子。

  **

  戚國公正與幕僚商議,就聽人說老太太請他過去。

  戚國公只好去了。他腳步比從前輕快許多。

  這兩年,他新娶了個繼室,可惜只生了個女兒,但戚國公身體還健壯,想生出兒子是早晚的事。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