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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清歡露出一個笑來,接過那份件打開之後看見的就是許許多多的照片。
各種角度,無比血腥的犯罪現場。
「夠狠啊。」
這麼多年湛清歡看這些照片並不會心裡發怵,反而還會仔細觀察。
她看完照片之後低頭看卷宗,庚鴻波搬了把椅子坐在她對面道:「家屬指明要你來做辯護,我反正說是看湛律師心情,不過酬勞很高,這個數。」
庚鴻波擺了個勢,湛清歡抬頭看了之後笑笑:「師父,您別鑽錢眼裡了,幾天前發生的事情這麼快就交給了檢方,您就不怕是陷阱?」
「我開個事務所本來就是為了養老,能賺錢更好嘛,接不接隨你的,不過我覺得不太像陷阱,後面有人在推波助瀾倒是有可能。」
湛清歡看完件夾里的資料之後心裡已經有了一個大致的結果,她抬頭問庚鴻波:「被告人家屬想要我做什麼辯護?」
「這個他們說要和你直接談,下午會過來。」
「行。」
湛清歡現在也沒有說要接不接,反正庚鴻波也知道湛清歡一般是會在和家屬見完面或者是罪犯交談過之後再看接不接的,現在湛清歡接案子可以說是比以前還要謹慎很多。
畢竟是刑辯律師,一不小心就有可能得罪人或者是惹上麻煩,不過湛清歡也還算八面玲瓏,人際交往這方面沒少下功夫。
庚鴻波離開之後湛清歡把那些照片重新鋪在桌子上,仔仔細細的看著。
卷宗里說的很明白,死者一開始拿著刀進到被告人書房裡去揚言要殺了她,死者進門的時候還故意把門反鎖了,被告人拿著拐杖抵擋卻沒想到正好打到了死者身上。
兩人扭打起來,最後死者沒有拿穩刀,被告人拿到刀之後刺了死者十刀,死者當場流血過多身亡。
按道理來說這種應該算得上是正當防衛,可若真的是正當防衛為什麼會刺十刀?
而且通過照片和卷宗內的調查結果表明,落刀的時候被害人可以說是法利落,下穩准狠,每一刀都是朝著重要臟器過去的,死者根本就不可能有活的會。
現在大概就是看家屬的意思了。
湛清歡午一般不回家,律師所里很多律師也需要加班,他們有廚房還有專門的煮飯阿姨,伙食什麼的也算是不錯。
午湛清歡吃到了自己非常喜歡的蘑菇湯,煮飯阿姨做的生滾湯味道一直都很好。
稍微休息了一下之後湛清歡在辦公室的窗戶旁邊給自己支起了畫板。
她其實已經有段時間沒有畫畫了,前段時間買了很多畫畫的工具但是都沒來得及去碰,現在有時間了她決定畫兩張,看看自己有沒有生。
一直到下午點,湛清歡的畫慢慢有了一個大致的輪廓,此時辦公室的門被敲響,湛清歡的助理此時推開門笑著對湛清歡道:「湛律師,裴閻子美的家屬找您。」
這個裴閻子美自然就是湛清歡上午看卷宗時那個被告人的名字,看見助理身後站著的那個人時湛清歡心裡第一時間想到的詞居然是「牛皮糖」。
等裴今謠進來之後助理在那問:「您喝茶還是咖啡?」
「純淨水謝謝。」
湛清歡把畫放下,她畫畫的時候很慢,所以顏料並不會落下來,她從高凳上站起來,去桌子上拿了件夾坐到裴今謠對面,開門見山的問:「裴閻子美和你什麼關係?」
「我外婆。」
卷宗裡面並沒有被告人的照片,所以湛清歡沒想到裴閻子美居然就是裴老太太。
此時助理倒了兩杯純淨水進來朝她們禮貌一笑之後立馬離開,關上了辦公室的門。
「死者呢?」
「我表姐。」
湛清歡點點頭,很快拿梳理了一下,「所以說被告是死者的嬸奶奶,你是被告的外孫女,死者的表妹。」
裴今謠坐在湛清歡對面,看著她柔順的長髮被束起來,整個人顯得精明幹練,臉上的妝容也沒有過分凌厲,反而柔和簡單,身上一套灰色的女式西服給人一種很專業的感覺。
湛清歡此時抬頭,正好和裴今謠對視,她問:「你希望辯護律師為你外婆做什麼辯護?」
「她說自己並不是故意殺人,是正當防衛,做什麼辯護還是看你的意思。」
「那你認為她是防衛還是殺人?」湛清歡看著裴今謠的眼睛,像是想從她這裡找到蛛絲馬跡。
裴今謠自然知道湛清歡為何會有這樣探究的目光。
畢竟自己之前和她說過,她們兩個上輩子的錯過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裴老太太從作梗,所以湛清歡現在在想是不是裴今謠下導致了如今這個局面。
「她什麼也沒說,我也不敢隨便判斷。」裴今謠知道湛清歡想從她這裡得到什麼,但裴今謠確實也不太好在背後議論自己的外婆。
湛清歡點點頭,看了一眼資料繼續問:「那你應該是看過這些卷宗的吧,警方檢查刀口橫截面以及檢測過下刀的力度就能看出來,她並沒有猶豫遲疑,很乾淨利落,扎的還都是重要器官,顯然是防衛過度。」
「所以你覺得她會是無意或者是因為過度恐慌所以激情殺人麼?」
湛清歡把件合起來所以扔在桌子上,聲音有些響,她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水,笑道:「警方認定她是故意傷害罪,雖然是死者主動拿刀來殺被告,但是被告在防衛過程下殘忍,如果我是法官,我會考慮她為什麼會這樣做,死者和她之間究竟有什麼仇恨,可是被告什麼都不說,這件事就只能停滯不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