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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是,一直等到了軍帳,這倆人也沒相互說一句話,甚至沒個表情。

  以至於慕辭月帶著林澈進帳的時候,彭夙險些以為神醫是個新來的跟班,又是揮手又是伸頭,好像林澈頭上突然長了個兔耳朵。

  蕭卿執就坐在對面的木桌旁,堂堂皇帝也不奢侈,生活在這烏煙瘴氣的軍營里,尤其還是魔教弟子瞎弄的營地,居然也沒說啥煩心話。手裡拿著奏摺,也不知道他能批個啥東西。

  慕辭月直接無視了拼命刷存在感的彭夙,指著正聽不怎麼識字的宋堯念奏摺的蕭卿執,轉身對林澈道:「到了,蕭卿執就在那,麻煩你了。」

  「嗯,職責所在,更是榮幸。」

  這麼一對話,以為林澈是隨從的彭夙立馬改變了觀點,反應奇快地覺得此人有可能能幫教主夫人重見光明,立馬變了態度,殷切道:「這位是教主請來的大夫吧,看起來就特別靠譜!看看,那是我家教主夫人,教主夫人最近眼睛不太好,還請大夫幫忙看看啊。」

  林澈的藥箱險些掉到地上。

  慕辭月瞪了彭夙一眼,尷尬笑笑:「屬下胡鬧,神醫見諒,這位就是陛下。」

  心裡還加了一句:也確實是教主夫人。

  蕭卿執聽到動靜,回過頭,明明什麼也看不見,可目光就是能準確無誤扎在慕辭月身上。極俊的容顏因為一雙無光的眼睛而黯淡了幾分,卻讓林澈只一剎那就辨認出,這就是自己幾年前救的人。

  心中有點感懷。

  林澈救過的人太多,蕭卿執除了是最好看的,其他也不算特別有特色,林澈只是對蕭卿執稍稍有點印象,也就僅此而已,蕭卿執對他是不是感恩戴德他不知道,反正他對蕭卿執沒啥其他感情。

  說感懷,也就是感嘆時間的流逝罷了,畢竟是故人,就算不熟,那也是故人。

  「誰來了?」蕭卿執問道。

  慕辭月走過去攬住他的肩,不顧形象地靠近蕭卿執的耳邊輕聲道:「你認識的人,我請來給你治眼睛的。」

  「……」林澈感覺要瞎了。

  神醫隱居深山,基本不問世事,慕辭月的名號也就是近些年才傳出來的,北嶽皇帝和敗月教主攪起來的事也是剛剛家喻戶曉沒多久。林澈又不住在這,也沒有八卦的習慣,並不知道這兩人的關係。

  現在好像知道了。

  有點後悔來這了。

  林澈畢竟年紀大了,思想有些保守死板,對於眼前情景並不能很舒服地接受,但也不算牴觸,反正,把人治好就完了,其他管啥的。

  蕭卿執聽說是認識的人,腦海里浮現出許多人的影子,然而這些影子都不受控制地自動合成了慕辭月的模樣。蕭卿執一時也想不起來,便問:「哪位?」

  「神醫,叫林澈,哎……對了神醫,蕭卿執知道你名字麼……」

  林澈回答得很果斷:「不知道,我沒說過。」

  「……」那他叭叭半天幹啥呢?

  於是慕辭月換了個說法:「呃,是五年前救過你的大夫,那時候你背上……是背上吧?被劃了一劍,他幫你治好的,你還自報名號想去報答來著,現在想想,你可真是個奇才。」

  蕭卿執:「……」

  說了這些,蕭卿執自然就起了印象,救過蕭卿執的人本來就沒多少,蕭卿執記憶力又好,基本片刻間就把以前的細枝末節想起來了。

  然而,蕭卿執不是個熱愛懷舊的感性之人,一碼歸一碼,過去是過去,現在是現在,他自然不可能撲過去痛哭淋漓,說什麼「我找了你好久」之類的狗血話,不過,蕭卿執冷靜得還是過了頭。

  說了幾個字:「嗯,知道了,麻煩了,謝謝。」

  慕辭月:「……」

  林澈:「……」

  林澈也沒多說,提著箱子走過去,對旁人道:「我來看看,你們先出去吧,我會盡力。」

  慕辭月沒半分擔憂,帶著旁人便走了,在帳外安心等候。

  帳內,林澈輕嘆口氣,將手擦了擦,道:「行了,我來看看這毒是什麼成分。」

  …

  慕辭月在帳外等得焦急,來回踱步,好像蕭卿執不是在裡面治眼睛,是在生小孩。

  彭夙見到此景,壞笑著悄悄和宋堯咬耳朵:「你看教主多急,好像孩子快出生了似的。」

  然而,慕辭月耳力極好,彭夙話音剛落,慕辭月便回了頭,用「你說你媽呢」的眼神盯著彭夙,嚇得殺人不眨眼的左護法一哆嗦,躲到宋堯身後去了。

  宋堯嫌棄地看了一眼,自動往旁邊走了幾步:「……」

  右護法表示不想被牽扯。

  待彭夙被暴打完畢後,林澈也從帳里走出來了。

  慕辭月收回再次揮出去的拳頭,清了清嗓子,偷偷往帳里瞄了幾眼,面上卻不動如山,可能是剛剛打完人的緣故,整個人都熱血沸騰唯我獨尊,於是極有威嚴地道:「好了?」

  「沒那麼快,藥方我寫出來了,按這方子服三日藥,視力差不多就恢復了。」林澈遞給慕辭月一張紙,道,「那不是什麼難治的毒,解藥方子都是些尋常藥草,只是因為毒下在眼睛裡,不大好判斷,只要判斷出來就很好治。」

  林澈說得頭頭是道,別說牆頭草彭夙,連慕辭月都產生了些許欽佩之意,雖然林澈的語言裡有幾分不自知的自誇,但也確實值得炫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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