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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輕人把白木的根徹底刨出來,白木以為自己死定了,但是後來……

  當白木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 他竟然活了過來, 徹底的活了過來, 不再是奄奄一息的活著, 也不再是苟延殘喘的活著。

  年輕人將白木栽在了新的土壤里。

  這片土壤肥沃、溫暖,又安寧,是白木的新家。

  在那之後,白木渡過了他這長久一生中,最歡心的一段日子。

  年輕人每天都會來看望白木,給他修理枝條,澆水,撫摸著他的樹幹,滿滿都是愛慕和真誠的說……

  「你真漂亮,高大、挺拔……」

  溫柔的年輕人還會靠著白木睡一個午覺,燦爛的陽光傾瀉而下,透過枝丫的縫隙,落在年輕人輕輕閉合的眼眸上。

  這種時候,白木就會順著午後的和風,輕輕的挪動自己的枝丫,用濃密的樹葉遮住陽光,讓年輕人睡一個安詳的午覺。

  白木以為自己是這世上,最最幸福的一棵沉香白木樹。

  但是……

  他錯了。

  因為年輕人愛慕的不是白木本身,而是白木傷痛的結痂……

  後來白木才知道,這個溫柔的年輕人是一個痴愛沉香的香人,他之所以這麼精心照顧白木,是想要等到白木養到了樹齡之後,用白木來結沉香。

  白木向年輕人提出,自己的傷已經好了,想要離開這裡,回到自己的故鄉去。

  白木永遠都記得年輕人的笑容,他的唇角挑起一個根本不溫柔的弧度,還是那樣輕柔的撫摸著自己的樹幹,卻用沙啞的嗓音,喋喋的輕笑。

  「你想去哪裡?我在的地方,才是你的故鄉啊,你哪裡都走不了,永遠都走不了,只能……和我在一起。」

  年輕人搖身一變,成為了北周的國師,動用了大量的人力和財力,修建了一個龐大的地下宮殿,將白木囚困在地下宮殿之中,用巨大的鐵索將白木鎖住。

  年輕的國師依然每天都會來看他,撫摸著他高壯的樹幹,輕聲的問:「你還想走麼?」

  只要年輕人回答,想,國師就會用蟲蟻啃咬他,用火焚燒他,看著他傷痕累累。

  國師用纖細的手指,看似溫柔的指尖,摩挲著他身上傷痕累累的沉香樹脂,笑著說:「你真漂亮,連傷疤都散發著一股芬芳……」

  每一日,每一日比每一日,都更加痛苦。

  蟲蟻的啃咬,烈火的焚燒,讓白木奄奄一息,每一日都沉浸在無盡的痛苦之中……

  直到……

  白木終於用全部的靈力匯聚成樹靈,悄然進入了國師的夢境。

  夢境之中,春暖花開,燦爛的午後陽光從樹梢泄露而下,輕輕的播灑在年輕人熟睡而安詳的面龐上。

  白木在國師的夢境中,看到了他們以前的相處模式。

  在那片夢境中,國師正靠著年輕的白木午歇,年輕的白木會悄悄的挪動枝椏,遮蔽住俏皮的陽光,讓國師安詳的甜夢。

  靠著參天大樹的國師,突然睜開了眼睛,他的目光帶著一股溫柔的微笑,嗓音也輕柔的很,說:「你來了?」

  國師好像知道白木會入夢一般。

  國師笑起來很溫柔,說:「你終於來了,我等你很久了。」

  白木森然的說:「等我殺了你。」

  國師仍然微笑,還是那句話:「我等你很久了。」

  白木慢慢走過去,一把鉗住國師的脖頸,國師身材高挑,除去了他的軍隊和士兵,國師完全沒有什麼攻擊力,脆弱纖細的脖頸被白木死死牽住,輕輕一提,國師纖細的身子就凌空提起,完全沒有反抗的餘地。

  「嗬……」

  國師脆弱的呻吟著,扒著他的手,卻沒有一點兒恐懼,反而輕輕的笑了起來。

  白木冷聲說:「死到臨頭,你笑什麼?」

  國師還是在笑,笑的眼淚狂流,打濕了他的鬢角,鮮紅的嘴唇微微開啟,他說……

  「你不喜歡我,沒有關係,那就來恨我吧!」

  「我可以保證,我是你心中第一個恨到咬牙切齒,想要殺了我的人,我就是那個獨一無二的人……」

  「白木,殺了我啊!」

  白木鉗住國師的手,有些微微打顫。

  如果不是國師,自己或許已經死了,死在那個翼望山的腳下。

  他們曾一起,在春天的午後相依相偎。

  他曾經是第一個稱讚白木的人,在那之前,白木一直以為自己是一個平平無用的爛木……

  「怎麼?心軟了?」

  「你害怕了?」

  「白木,你只有這一次機會,如果你不殺了我,我還是會把你囚禁在我的身邊。」

  「你猜……」

  「我是更喜歡你,還是更喜歡你的傷疤……」

  「嗬——」

  傷疤兩個字,在輕輕的打顫,因為白木的枝條已經忽然打出,直接刺進了國師的胸腔。

  國師輕輕的顫抖了一下,握住白木手掌的手,也在微微顫抖,他用帶血的手掌,艱難的撫摸著白木扎進自己胸腔的枝條,輕聲說:「真漂亮,你是我見過……最漂亮的……白木……」

  國師死了,皇上痛徹心扉,再也沒有人可以為皇上製作沉香王。

  皇上痛心之餘,將國師葬在了製作沉香的地宮之中,並且用帝俊火種和沉香白木作為陪葬,動用了大量的人力,將整個地宮掩埋在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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