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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土猶如下雨一樣,撲簌簌的往下掉落,石碑破土而出,夾雜著風聲,「呼——」一聲席捲向羅參。
羅參動作凌厲,挑唇冷笑一聲,完全收起了平日裡的溫柔與優雅,仿佛從一個溫和的紳士,突然走入了黑夜,變成了一個從地獄裡爬出來的惡鬼,臉上噙著蔑視與戲謔的笑容。
羅參快速閃開砸過來石碑,借力一跳,「踏!」一聲,大長腿一下踏在石碑上,直接拔起很高。
母蛇想要再次攻擊,趁著塵土飛揚,探頭咬過去,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羅參一下又踩在母蛇的身上,直接翻上了母蛇的頭頂。
万俟林木看的手心裡都是汗:「他跑那麼高幹什麼?」
元非命一看,立刻說:「羅三爺應該是想斬下這條蛇的信子。」
「信子?」万俟林木奇怪的問。
元非命解釋說:「蛇的視力和聽力都非常差,但是卻能極為精準的捕捉運動中的獵物,就是因為它們的信子和頰窩。」
蛇是一個可以感知紅外線的動物,它們視力極差,和青蛙差不多,只能看到一個大約的輪廓,捕捉獵物完全是靠紅外線感應,而這個感應,則是依賴鼻子和嘴巴之間的頰窩與蛇信子來完成。
很多人都見過蛇吐信子,這簡直就是蛇類的一個招牌動作,其實蛇並不是平白無故吐信子的,信子可以感知紅外線,並且擁有強大的「嗅覺」。
蛇每次吐出信子,都會捕捉空氣中大量的信息,通過收縮信子之後分析信息,分別出自己所處的環境等等。
也就是說,蛇信子對一條蛇來說非常重要。
剛才那些打手選擇去攻擊蛇的眼睛,但是羅參覺得,相對於眼睛來說,蛇信子才是它們的軟肋。
這條母蛇蛇皮太厚,子彈根本無法打透,而且蛇形太大,也無法打蛇的七寸,那麼就剩下信子這一點。
羅參動作凌厲,借力翻身躍上蛇頭,母蛇拼命的搖頭擺尾,想要將羅參搖晃下來。
蛇身上滑不出溜,羅參雖然翻了上去,但是似乎一時間不能得手。
元非命一看,立刻說:「我去幫忙吸引火力。」
他說著,快速衝上去。
羅參站在蛇頭上,穩住下盤,用力向下一壓,母蛇受到巨大的衝力,昂起不斷亂甩的蛇頭,「嘭!!」一聲砸在地上,激起無數塵土。
元非命跑過去,「嗖嗖嗖——」三聲,手中甩出三根金針。
怪不得說墨派和無啟族世代都是死敵,因為墨派善於機關巧計,而且也用針,不同的是,墨派用的是金針,而無啟族用的是銀針。
元非命甩出三根金針,準頭極佳,每一根金針全都扎在蛇鱗的縫隙之中,瞬間卡住。
金針後面串了金線,用力一扯。
「嘶——」
蛇頭剛要抬起,就被元非命一把向下拽去,被迫再次低頭。
元非命大喊:「羅三爺!」
羅參一看,雙手一分,一根黑色的魚線出現在兩手手掌,與此同時,大長腿一躍,快速從蛇頭躍下。
那母蛇眼看著羅參跳下來,簡直太聰明了,立刻張開大嘴,想要讓獵物自投羅網,跳進嘴裡。
眼看著羅參就要自己跳進嘴裡,羅參雙手一繞,黑色的魚線一下捆住探出的蛇信子,與此同時,「踏!」猛地一踹毒牙,飛快的借力而出。
刺啦——
就聽一聲響動,羅參的魚線絞住蛇信子,鋒利無比,隨著羅參落地的重力,直接將蛇信子一下颳了下來。
啪嗒!
樹幹粗的蛇信子登時掉在地上,鮮血「滋——」的噴出去,開了水管一樣,噴灑在距離最近的羅參和元非命身上。
羅參是個略微有潔癖的人,嫌棄的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蛇血。
那條巨蛇失去了信子,登時慫了,縮起蛇頭,快速的調頭就跑。
羅參站在原地,擦掉臉上的蛇血,卻沒有去追,只是用冷漠的眼神盯著彥姐和那些打手。
羅參臉上滴滴答答滑下血跡,一身黑色的衣服,沒有半點紳士優雅的氣息,反而像是從地獄裡爬出來的惡鬼,沾滿了血腥的惡鬼。
羅參的聲音沙啞,淡淡的說:「你們傷亡這麼多,要不要現在繼續?」
彥姐眼眸微微動了一下,對身後的打手說:「走!」
打手們趕緊去扶那些受傷的人,慌慌張張的隨著彥姐往來的方向跑去,他們的越野車也報廢了,只能一路狼狽的撤退。
等彥姐和那些打手走遠,羅參還一臉冷漠站在原地。
母蛇離開,香味驅散,万俟林木這才覺得好了一些,金縷和九幽也漸漸恢復了平靜。
万俟林木趕緊走過來,說:「怎麼就讓那些打手走了……」
他說著,剛一碰到羅參,羅參突然毫無徵兆,「咕咚!」一聲倒在了地上。
「羅參!」
万俟林木趕緊去扶羅參,檢查他有沒有受傷,但是羅參身上的血跡都是母蛇的,根本沒有一點兒傷口。
「羅參?你怎麼了?」
羅參倒在地上,說話似乎有些費勁:「蛇……血,麻痹……」
咕咚!
又是一聲,剛才幫忙的元非命也濺了一身蛇血,瞬間也倒在地上。
蛇血!
万俟林木趕緊叫無啟過來給羅參和元非命看看情況。
無啟說:「放心好了,蛇血是沒有毒的,但是有一定的麻痹作用,等一會兒麻痹的勁頭過去,就會好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