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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參加祭祀活動的人群里都沒有醫生,水鎮只有一個衛生站,這麼晚了估計也下班了。
吳醫生從後面擠過來,大喊著:「讓一讓!我是醫生!我是醫生!」
他說著,擠過去,蹲下來查看二虎。
「嘶……」吳醫生倒抽了一口冷氣,根本不用再看第二眼,戰戰兢兢的說:「死……死了。」
已經死得不能再透了。
賓客們嚇得驚呼起來:「死了……」
「天呢,死了……」
「真的死了,怎麼辦死人了!」
万俟林木冷淡的看著躺在上的二虎,如果不是剛才他冒出來的時候眾人認出是二虎,恐怕這時候已經是一具無人認領的屍體。
二虎的屍體燒的亂七八糟,焦黑一片,根本分不出什麼來。
剛才還燃燒著憤恨的眼珠,此時已經燒的不成模樣,與焦黑的眼眶混為一體,分不出「你我」。
但令人驚異的是,即使二虎燒的人不人鬼不鬼,但他的皮……
竟然是完整的。
完好的。
甚至像……
藝術品一樣。
充斥著緞子的光澤,映照著蒼白的月色,波光粼粼,美不勝收……
「火浣布!!」人群驚叫出聲。
「火浣布!」
「這不是羽家的火浣布嗎!」
「竟然是人皮啊!人皮!」
眾人都受了驚嚇,又見到了失傳已久的火浣布,嚇得更是哆哆嗦嗦,根本不敢多看一眼。
万俟林木卻「嗯?」了一聲:「棺材裡是不是有個洞?」
他這一句話算是點醒了「夢中人」,二虎他不是羽家的人,怎麼突然從羽家的棺材裡爬出來了?
万俟林木這麼一說,眾人才看過去,棺材黑漆漆的,顯然也被燒了,但是木頭很堅固,而且是實心的,這種木頭就算是燃燒上三天三夜,也不會燒盡,經過水澆,又恢復了平靜。
黑漆漆的棺木中,有一個黑洞,像是一張野獸的大嘴,吞噬著無邊的黑暗。
深不見底……
眾人經過二虎的事情,膽子都小,根本不敢走過去看。
羽伯嚇得不輕:「這……這怎麼會有個洞?這棺材……不是、不是衣冠冢麼?」
二虎並非是藏在棺材裡,確切的說,應該是從棺材的黑洞裡爬了出來。
其他人不敢過去,万俟林木的膽子卻很大,他慢慢往前走,被羅參拉了一把。
羅參擔心他的安全問題,說:「我來。」
他說著走過去,將手機的電筒打亮,首先往棺材裡照去。
手機的電筒光雖然不算太亮,但是一般情況下也夠用了,但顯然眼下不是一般情況。
手電光照進黑洞中,黑壓壓的四周只是被照亮了一小部分,根本無法找到底端。
野獸的血盆大口仿佛慢慢開啟了一小部分,絕大部分卻仍然藏在無盡的黑暗之中。
「這……」
「這到底有多深?!」
「棺材底下竟然是個地道?」
「羽家還有地道?」
「可二虎是怎麼爬進去的?」
二虎在多番糾纏羽燃之後,突然消失了,當時羅參和万俟林木還曾經去尋找過二虎,不過很不巧,當時二虎突然不見,羽伯在大門口忙碌,並沒有看到二虎離開。
想必那時候二虎還在羽家,而且和這個地道脫不開干係。
但二虎之後又遇到了什麼事情,竟然渾身著火,變成了一張火浣布?
而且這個場面和投影太像了,就仿佛是一次重現,只不過主人公變了模樣而已。
羽伯是羽家的老人了,顯然也不知道這是在怎麼回事,慌張的說:「少、少爺,這裡怎麼會有個地洞啊,這……唉!」
賓客們一方面害怕,一方面又好奇,躲在老遠的地方,不肯散去,圍觀著祠堂。
羽燃的輪椅撞在地上,因為是木質的,不經摔,已經裂了,火浣力氣大,冷著一張臉抱著羽燃。
羽燃眼神微微一動,比羽伯要鎮定的多:「羽伯,先把賓客們全都送回去,這事不宜外揚。」
羽伯這才反應過來:「對對對,我這就把大家送出去。」
他說著,趕緊往外跑:「各位,各位賓客,今日就且回去吧,回去吧。」
「真是不好意思,大家都回去吧。」
「我送送各位。」
羽家就兩個下人打理,火浣還要抱著羽燃,羽伯顫巍巍的送各位賓客出門。
賓客們雖然十分好奇,但是這種事情好奇死得快,二虎的死狀實在太過慘烈,所以也不好多問,戰戰兢兢的都離開了羽家。
万俟林木他們是住在羽家的,自然不可能離開,這大晚上的離開也沒有地方住。
羽伯就送他們回了客房:「真是不好意思,各位貴客受驚了,今日先休息吧。」
羽伯看起來很忙,畢竟還要處理二虎的事情,送了他們之後,趕緊愁眉苦臉的往後山祠堂而去,嘴裡叨念著:「這都什麼事兒啊!」
万俟林木趴在窗子邊,看著羽伯離開的背影:「這個羽家,秘密還挺真是多啊。」
羅參拿了件衣服,給他披在肩上:「把窗子關了吧,天氣涼。」
万俟林木也覺得挺涼的,本想縮回來,但是一動,腰疼的厲害,不由「嘶……」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