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嗖——銀針順著窗子直接飛了出去。
與此同時,兩個人影從窗口躍進來。
啪啪!万俟林木爬進來,拍了拍手,笑著說:「還好我早有準備。」
「老、老闆!」
池泱像看到了親人。不,池泱像看到主人的小金毛,使勁搖著尾巴,大眼睛黑溜溜的。
万俟林木走到池泱旁邊,伸手在他口袋裡一勾,勾出了一條十三顆硨磲石組成的,仿佛白骨一樣的手鍊。
手鍊上掛著一個透明的漂流瓶,裡面一對眼珠,靜靜的閉合著……
剛才劉律師出來,讓池泱一個人進病房,万俟林木就覺得有些不對勁兒了。
慈善晚宴會場太大,万俟林木站在台下,周邊都是複雜的氣息,各種偽善交織成一張大網,所以万俟林木無法感受到台上的池中天,在發言的時候透露出什麼樣的氣息。
剛剛就不一樣了,劉律師走出來,一股偽善又虛假的味道,從病房裡流露出來。
非常濃郁,好像最廉價刺鼻的橡膠,比病房外堆砌的親戚們還要虛假。
万俟林木當時拍了一下池泱的肩膀,其實已經注意到那股味道,順勢把自己的手連結下來,塞在了池泱的口袋裡。
黑夜中,羅參一身灑滿銀色閃粉的西裝,雙手平舉在身前,指尖牽動著黑色細線。
唇間綻開一抹笑意:「好久不見了,周長老。」
羅參的目光不偏不倚,投射在劉律師的身上。
万俟林木悠閒的將手鍊佩戴好:「你們還是老相好?」
羅參笑了笑:「你也認識。」
「我認識?」万俟林木揚起一抹挑釁的笑容:「不會吧,我怎麼會認識長得這麼丑的人?」
劉律師的臉皮跳動著,似乎在克制自己的怒火,執意說:「你們是什麼人?」
「還要裝傻麼?」羅參淡淡的說:「這位周長老,就是信件的收信人。」
「哦——」万俟林木點點頭:「原來就是你啊,讓羅參監視我?」
劉律師裝傻充愣說:「你說什麼?我根本聽不懂!」
羅參不理會他裝傻充愣,繼續說:「周長老是無啟族的長老,我之前就在想,到底是什麼樣的人,才會奪舍這樣的偏門左道,原來是周長老。」
無啟族的聖地之中,埋葬著很多典籍。
因為無啟之人的壽命很長,周而復始,所以很多失傳的典籍,都可以在他們的聖地找到。
羅參說:「無啟族的人,不死不腐,大限一到,只要埋在土中120年,便可重獲新生,但是也有一個弊端。」
每一次無啟族人從土中爬出來,都會忘記以前的事情。
羅參也是如此,他忘記了很多,想要尋找很多。
周長老告訴羅參,只要他幫自己做一件事情,就可以把羅參的過往,原原本本的全都講出來。
羅參什麼都不記得,但他很迫切的想要尋找一個人,告訴那個人,自己沒有騙他。
於是羅參答應了周長老的請求。
而那件事情,就是接近万俟林木,並且監視万俟林木。
羅參寫的信,全都是寄給周長老的,記錄著万俟林木的一舉一動,甚至一個眨眼。
「嗬嗬嗬——」
劉律師突然笑起來,他的嘴唇不動,嗓子裡發出猙獰的笑聲:「沒錯,族長你真是好眼力,什麼都瞞不過族長啊!」
他說著,看向万俟林木:「万俟林木,羅參已經承認了,他在監視你,他靠近你,目的就是監視你啊!羅參根本就是一個言而無信的小人!」
「嘖嘖,開始挑撥離間了。」万俟林木淡淡的說。
周長老大喊:「你難道不恨他嗎?!你的眼睛裡,容得下這麼大的沙子麼?!」
羅參注視著周長老,微微眯了眯眼睛,收斂去平日裡的溫柔和體貼,臉色冷漠的可怖,就仿佛絕對的黑夜,淹沒了最後一絲明亮。
「你以為……」羅參的嗓音冷酷,帶著一絲絲嘲諷:「你以為,我真的把万俟林木的一舉一動,都匯報給了你?」
周長老愣住。
羅參繼續說:「你以為,我真的相信你麼?」
周長老:「你……」
羅參說:「其實你什麼也不知道,關於我的事情,你什麼也不知道,只是一直在利用我。不過周長老,我這個族長,也不是白當的,不是麼?」
羅參早就發現了,周長老不過是利用他,所以乾脆將計就計,假意監視万俟林木。
羅參的確寫了很多信寄給周長老,不過都是一些無關緊要的內容。
万俟林木發現之後,羅參已經主動把信件全都交給万俟林木,信箋上的內容,記錄的非常詳細,但是詳細的沒有主次,反而是主要的全都沒寫。
羅參唇角輕挑:「我很好奇,你為什麼要監視一個普通人。」
万俟林木是個普通人,看似普普通通。
但他又不是一個普通人,他的眼睛,他的嗅覺都不普通。
周長老說:「這……這不可能!」
万俟林木攤了攤手:「自己傻,能怪誰呢?」
嗖嗖嗖——
幾抹亮光突然襲擊向万俟林木。
是針!
羅參雙手一抖,魚線「唰——」的飛出。
噹噹當——
直接將那幾根銀針全部打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