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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什麼!?」
「要打架嗎!?」
「我起訴你,你信不信!你碰我一個試試看!」
劉律師皺著眉,撥開人群,一眼就看到了池泱,緊緊抓住池泱的手:「池泱先生,您可來了,池先生正在等你,想……想見您最後一面。」
最後。
一面……
可池泱不是真正的池泱,他有些猶豫,進去之後要說什麼。
絕對不能和池中天說自己不是池泱,否則池中天會不會因為接受不了,直接厥過去?
但池泱嘴笨,也不知道該怎麼說。
劉律師說:「快進來,池先生很想你。」
池泱求助性的望向万俟林木,好像万俟林木是小金毛的主人一樣。
万俟林木拍了拍他的肩膀,低聲說:「沒關係,先進去吧。」
池泱得到了安撫,這才點點頭,隨著劉律師王病房裡走。
嘭——
房門關閉。
——別關門,別關門!
——我也是池家人,我是池中天的弟弟,我也要見池中天!
——大哥,你不能把財產都分給池泱!起碼公司要留給我!
——把公司留給池泱,無異於自取滅亡啊!大哥!!
病房門前像是掉進了蛤蟆坑。
万俟林木皺了皺眉,低聲對羅參說:「好像有點不對勁。」情緒的氣味不對……
病房內。
池泱跟著劉律師往裡走。
碩大的病房裡,各種儀器連接著病床,發出「嘀嘀嘀嘀」的聲音。
池中天臉色蒼白,進氣少出氣多,安靜的躺在病床上,幾乎奄奄一息。
奇怪的是,這件病房雖然是獨人間,但是竟然有兩張病床。
劉律師帶著池泱慢慢走過去:「去吧,最後看看你的父親。」
池泱是一隻小金毛,根本沒有父親,但是看到池中天奄奄一息的模樣,心裡多少有些不落忍。
他畢竟在池家生活過,多多少少也認識池中天。
池泱慢慢的,一步步走過去。
低聲說:「父親……我回來了。」
池中天蒼老,失血過多的面色顫抖了一下,慢慢睜開眼睛。
「你……你……」
他顫抖了好幾聲,這才把眼睛完全睜開,定定的看著池泱,沙啞的說:「你……是誰?」
池泱一驚,故作鎮定的說:「我……我是池泱啊。」
池中天搖搖頭,滿是褶皺,蒼老灰敗的臉皮抖動了一下。
嘴角挑起一個奇怪的角度。
竟然笑了。
「你不是池泱,因為……」池中天的笑容擴大:「池泱已經死了!」
嘭!
池泱下意識後退,猛地撞翻了放在床頭櫃的加濕器。
「你不是池泱。」
池中天竟然從病床上坐了起來,拔掉自己的氧氣:「因為我最清楚,池泱已經死了,你是誰?!」
「嗬——」
池泱嚇得調頭就跑,卻被人一把拽住。
回頭一看……
劉律師!
劉律師的手好像鐵索,一把抓住池泱,將人向後推。
嘭!
扔在病床上。
池泱倒下,想要趕緊爬起來。
唰——的一聲,手腕上卻突然憑空多出兩個黑色的鐐銬。
咔嚓!咔嚓!
鐐銬鎖死,將池泱固定在病床上。
「怎……怎麼回事兒!?」池泱驚慌失措,但是根本掙扎不開,他此時不像一隻小金毛,反而像是待人宰割的小綿羊。
池中天顫巍巍的站起來,慢慢走過來,臉上帶著猙獰的笑容:「我不管你是誰,你都破壞了我的計劃。」
「計……」池泱不解的說:「計劃?」
「哈哈哈,」池中天的笑聲蒼老,完全沒有慈善酒宴上那麼慈祥和藹:「沒錯,我的計劃。」
池泱腦袋裡打結:「你……你怎麼知道我不是池泱?難道你的計劃是……是殺死自己的兒子?」
不敢置信的計劃……
池中天笑著說:「小孩子,不要套我的話,殺死自己的兒子怎麼了?又不是沒做過?」
「你……」
池泱似乎知道了什麼。
這具身體還有一個大哥,池泱有一個大哥叫做池長勛。
外媒都有傳聞,是池泱因為爭奪家產,所以乾脆一不做二不休殺了自己的親大哥。
但是現在聽來……
「沒錯,是我殺的,何必這麼驚訝呢?」池中天的面容沒有一點兒哀傷,甚至根本沒有任何負罪感。
池泱被那樣理所應當的口氣震撼了:「他……他是你的兒子啊。」
虎毒不食子,更何況是池中天,那個搞了半輩子慈善事業的池中天!
池中天拄著拐杖,立在池泱面前,對劉律師打了個眼色。
劉律師開始忙起來,把角落裡罩著白布的儀器推過來,給池泱一個一個連結上。
池中天說:「你放心,沒什麼痛苦的,就像睡著了,很快……這具年輕的身體,就是我的了。」
年輕的……
池泱似乎捕捉到了重點:「是你……是你想奪舍自己的兒子,那個奪舍的變態是你!」
池中天淡淡的說:「變態?不,誰不知道我池中天是個大善人,怎麼會是變態呢?」
「你看看,我一輩子救助過多少人,供他們吃穿,供他們住宿,供他們上學,甚至供他們醫療,如果沒有我,他們都會家破人亡,流離失所……」